“王行他们是你支使去的?”景越问道。
李长老点了点头,说道:“万幸他们还挺讲义气,还认伱这个师兄师弟。”
“那些人是谁?”景越忍不住问道。
“天璇院的人。”李长老回答道。
“即便是天璇院,行事也未免太过分了些。”景越一脸严肃道。
李长老摇头道:“我也没料到那个人会一直盯着这里,会这么急,这么不要体面。”
按照李长老的说法,以天璇院的行事风格,即便是想要霸占姜师祖的东西,也会委婉一点。
他们也确实想委婉一点,因为就在今日晨时,就有人找过李长老,希望通过她不声不响的打开师祖的那处洞府。
很自然的,李长老拒绝了他们。
她给的理由很简单,她本来就没有那钥匙,也不知道那钥匙在何处。
见此路不通,二先生那里估计也是这个结果,于是这群人连最后的体面也撕掉了。
“我们太初院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些失意者,是无法和那个人作对的。如果圣女在,这件事还能周旋一阵儿,可她偏偏不在这里。”李长老喃喃说道。
“那个人是谁?”景越问道。
“天璇院的院长张初一。”
景越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个本该如雷贯耳,在他这里却相对陌生的名字。
“事实上,他可以算是老师的第一个弟子。”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老师在年轻的时候,在教中声望颇高。而后来,他放弃了在修行上更进一步,而是转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那之后,围绕在老师身边的人少了许多,却有一个人一直陪在他身边。
那个人就是张初一。”
陈长老微眯着眼睛,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
“张初一当时的年纪估计和你差不多,以年龄大小来看,说是老师的徒孙都不为过。
老师曾有过一个当众承认过的传人,那人就是张初一。那时他像是和老师拥有同样的愿景,陪着老师做了许多事情,直至后来,他们两人在某座山上找到了一块玉。”
听到这里,景越喝茶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就是那玉床,当时老师应该和张初一一起做了两副出来,他们沉浸于其中,变得格外低调。所有人都以为这对师徒钻了牛角,走入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小道,很难再出来,不由得有些惋惜他们的天赋。
可有一天,张初一一个人出来了,没有多久,他就拜在了当时的天璇院院长王风来门下。”
景越拿着茶杯的手有些僵硬。
“改换门庭不是一件小事,特别是在众人皆知他是老师最倚重的传人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对老师的侮辱。”
“老师什么都没说,搬来了这里,不问世事。而那张初一则变得越来越厉害,成为了教中数百年来罕见的天才人物,他的冰火掌、木土身,堪称自创的‘绝学’。
后来我知道了五行玉床的存在,不得不猜测张初一的这些绝学是从五行玉床里演化出来的。
可以说,他和老师用同样的东西,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老院长死后,张初一自然接过了天璇院,再后来,分教出走,天璇院在本教中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其他院皆难以抗衡。
我们这些太初院的老家伙之所以没人站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百年来,太初院就是天璇院在暗中掌控。
院中绝大部分先生和天璇院都有牵连,即便是我,也受过天璇院的恩惠,更别说其他人。”
之后,就是沉默。
坐在这里的景越一直保持着沉默。
李长老看着他,一脸无奈道:“师弟,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放弃想做什么的想法。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想告诉你不要做傻事,那个人这么急着想抢,你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你倒不如等他去尝试,以你的天赋,将来你在教中出人头地,说不定又能接过老师的衣钵,完成你未尽之事。”
景越知道李长老的意思,不外乎曲线救国。
可是他知道没有这种可能了。
玉床已有了裂缝,只能供一人钻研下去,且坚持不了几年。
他不得不猜测,张初一这般急切的想要抢东西,是因为他的那副床已经用不了了,或者他遇到了什么麻烦,迫切需要师祖的五行法来解答。
师祖说过,他的五行法无法传播开来,造福人类,不止在于掌握的难度,还在于这世上就这么一两张玉床,不可复制。
他当时就在想,师祖说的是一两张床,不是唯一的一张,那代表着还有人拥有这东西。
原来,另一张是在这里。
李长老再次说道:“这次张初一的雷霆手段,即便是我都低估了。我找到你和你说了这么多,迟早也会被清算。
院中先生没人帮你,希望你不要怪他们。
老师曾有一封信交给了二先生,大抵是一个后手,可是他在这里闭世了太久,却不知传信的对象虽然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压住张初一,却已先他一步走了。”
“走了好些年了。”
李长老指的,是前任教主。
姜师祖对前任教主有恩,却不知这封信已永远送不出去。
听到这里,景越忽然想起了师祖的一句话——“狗屁,修行界很多事情都是狗屁。”。
他默默离开了那间屋子,看似听进去了李长老的话,可是他自己很清楚,他很讨厌这些狗屁事,这种他妈的让人恶心至极的狗屁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