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武破虚空
上京皇宫内，殿内群臣正自议事，个个面透凝重。
金主完颜晟坐立不安，仿似身下上等的软毯成了钉板刀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殿外飞雪，手中端举的美酒也早已溢洒出来，可他犹不自知，心弦紧绷，如在等候着什么，眼瞳更是急颤。
空气凝固的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山，
殿内的朝臣也大都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砰！”
只是那飞雪寒霜中，忽有一声巨响从天而降，惊的所有人俱是一个哆嗦。
便在众人愣神茫然中，一尊庞然大物摇头晃脑，自风雪中挤了出来，好似天崩地颤。
待看清那是何物，满堂朝臣无不一个寒噤，头皮发麻的踉跄后退，腿软脚软的瘫在地上，惊呼连连，骇然失色。
“石……石狮子！”
石狮迈步而入，形神俱全，眼放精光，顾盼间好似活物。
“好胆！”
只是他稍一惜力，忽见数条身影飞身一逼，当先那人正是金兀术。
“啵！”
他们果然救下了。
陈拙眯眼凝神，双手握刀，只挽出个刀，将那雪浪搅散，刃口接着一立，刀上锋芒自生，气机勃发，不由分说，已劈出一刀。
陈拙按着刀柄，目光瞧着那些几岁、十几岁大小的娃娃，迎着那一双野兽般的眼神，波澜不惊的眸中猝然杀机涌动。
“不错，圣上，今日乃是金国生死存亡的时候，您若还有骨气，就站起来。”
陈拙犹自在人潮中厮杀来去，忽听一声惊天长啸响彻苍穹，直上高天。
这天下大势，本该是属他女真一族的，辽国已亡，大宋又早就外强中干，皇帝昏庸，权臣当道，民怨沸腾，可为何……为何还冒出如此两位绝顶人物。
不想并无十分惊人的场面。
他身怀无上杀念，对杀机最是敏感，加上六感通玄，心念一转，所感受到的已非七情六欲，而是千人万人对他所发的滔天杀意，好似人间已无容身之地，又恍若置身修罗炼狱，身旁再无活人，只有一只只恶鬼修罗，想要噬魂夺命。
他将那金兀术抖手一抛，飞出的尸体在空中炸开。
五位女真强手齐齐出招，拦下了这一枪。
殿外蓦的响起一声惊怒嘶吼，响彻天际。
两侧朝臣武将俱是心惊动容，有人噤若寒蝉，有人护主心切，拼死相护，几在瞬间，便有数道身影飞身拦截而至。
他突然扭头看向完颜晟，轻声道：“本侯的靴子脏了，你若擦干净，我就饶你不死！”
完颜决凭着昊天罡气屹立于无形剑气之中，哈哈一笑，声似杜鹃泣血，“说的好，不错，成王败寇，但伱们还没有胜，我女真儿郎绝不会引颈受戮，甘心认命，只凭你二人，就想灭我们的国，简直痴心妄想。”
他先指的是地上枯叶，枯叶飞起，锋芒已露；再指寒风，寒风凛冽，过石留痕；又指冷霜，冷霜横击，竟有锐旺之气升腾；最后一指飞雪，雪瓣之上，剑气吞吐。
而那雪中半空，完颜决正自心惊，面前所遇强敌当真生平仅见，只分神出了一拳，差点命丧当场。
“废话少说，成王败寇！”
陈拙居高临下，提刀降阶，一脚将那举刀未倒的无头尸体扫飞出去。
关七独手擎天，剑指直指苍穹，剑气未发，然气机溢出，天地间只似多出一道抵天接地的细线，雪幕被一分两半，难以合拢。
他提刀起身，抚过刀身，看也不看身旁失神的完颜晟，拂袖一扫，将对方抽飞出去，没了动静。
枯叶为剑，寒风为剑，冷霜为剑，风雪为剑……
“都是宋人么……”陈拙定了定，沉默了稍顷，他蓦然长叹一声，“也罢，那就将一切罪业尽归吾身。”
所有一切，瞬间化作一道剑气长河，将完颜决卷入其中。
想他此生一大憾事便是没有与韦青青青同生一世，与之争雄；自创立“迷天盟”后，更是于天下八方遍寻对方的踪迹，可惜始终不得头绪，如今此人即便未得真传，但能重现几分“千一”的影子也足以让他兴奋。
这些人已像是丧失了理智，不管章法，还有人悍不畏死，龇牙咧嘴的扑到近前张嘴便咬，伸手揽抱，舍命出招。
澎湃气浪鼓荡，霜雪已如潮流般涌进大殿，吹的众人东倒西歪，睁不开眼，俱是白茫茫的一片。
完颜决瞳孔先缩后扩，双拳一攥，周身金光大盛，昊天罡气几乎催到极致，像是一尊铜像金佛。
可在完颜决勃然色变的注视下，那涟漪一过，虽只有碗口大小，可虚空竟然犹如破碎的冰面般生出一条条裂痕，尤其是指尖所指的地方，竟然点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窟窿。
“杀！”
只见此人沉沉呼出口气，拧眉眯眼，脸色由白转青，将杯中酒仰喉一饮而尽，然后攥碎酒杯，扶椅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有些不太肯定。
“杀！”
那是一串由许多指骨打磨串起的项链，少说三十余截，粗细有异，人骨项链。
他不说话，只是前行，朝着完颜晟走去。
嘶戾沙哑的嗓音听着犹如金石摩擦，刺耳极了。
金兀术再逃一死，然而没等落地，一只大手陡然在视野中飞快拉进，令其面如死灰，但转瞬又化作凶残狠恶，不退反进，提拳相迎。
关七食指一抬，那剑气长河倏然内收无形，仿佛凝于一指之上，指尖竟有剑气嗤嗤吞吐而出。
他领着宫廷内的亲卫护军与殿外的大军合于一处。
太多人了。
莫非，这是天意？
关七未动，可他身畔一切被气机所染，尽皆发出无穷杀机，剑气冲射八方。
下方金兵见状已有人纵跳而起，欲要施救。
剩余几人所持兵刃居然是极为罕见的“挝”（zhua），此乃十八般兵器之末，却也是最为古怪的几类兵器之一。
而那几人，飞身一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尸首悄然而断，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余势不减的飞出老远。
四目相对，小孩忽然失神愣在原地。
“既然如此，那便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心悸！！
他杀心不自觉的一敛，定睛寻声瞧去，眼前陡见惊人一幕。
他嗓音嘶戾地道：“果然不愧是中原神州，气数之盛，想不到自韦青青青之后，竟还能生出你二人这等盖世高手，实属大恨！！”
今日就算他赢了，可根基已毁，元气大伤，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完颜宗翰了。
此人未动手，仅凭气机已有盖世之资，如今一动，势必非同小可，石破天惊。
剑指对霸拳。
一张张本就恶相毕露的癫狂面孔，顿时被血雨染红，更添骇人之相。
“轰！”
天地霸拳。
而殿前大杀四方的石狮子，居然被人海击散，碾碎成尘。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