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
估摸着明天一大早,沃尔索普的村口就会热闹起来了——得亏这不是13世纪的欧洲,否则保不齐啥时候就会有些中二勇者找上门来把他当成boss来刷。
徐云就这样跟着小牛走了一段路,结果忽然发现哪儿似乎有些不对:
“牛顿先生,这个方向不是回家的路吧?”
小牛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道:
“当然不是,我们先去割草。”
“割草?”
“没错,割草。”
也不知是想到了徐云答应的生活费还是有关‘此子’的那番话,小牛罕见的多解释了一句:
“晚上你睡觉的被褥我可以借你,但你总不会打算直接躺到地上吧?冻死了可就没人能付我钱了。”
徐云挠了挠头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晚上还得打地铺来着。
小牛的那间园林房通体木制,保温效果肯定要远逊色于威廉他们的红砖房,夜间四处漏风也不算意外。
加之小牛卧室的地面带有大量因往来而搅入的灰尘,没个东西垫着肯定是不行的。
羊皮啥的就别想了,小牛自儿个都只有胡斯裤呢,因此只能找些比较保暖的东西垫吧垫吧了。
随后在小牛的带领下,二人抵达了一处长有芦苇的塘地。
见到这片芦苇后,徐云顿时眼前一亮:
看来小牛同学的经验还是可以的,今晚可算能有个不错的‘床垫’了。
农村里待过或者经常野营的朋友应该知道,芦苇是一种非常优质的草支垫材料。
芦苇做的草支垫夏季隔热冬季防凉,同时还能够还吸潮,躺上去的舒适感非常好。
除了人工床垫以及动物皮毛外,芦苇应该算是自然界中最合适做床垫的几种材料了。
很明显。
长期的独居经历,令小牛拥有了不少生活技能方面的精通。
抵达芦苇塘后,小牛将先前砍树的斧头递给徐云:
“肥鱼,你砍那边,我砍这边,砍完一簇就先放到边上晒干。
冬天太阳下山早,我们得在四个半小时内把芦苇晒干。”
徐云接过斧头,轻轻点点头,没有对小牛口中冒出‘小时’这个词感到惊讶或者违和。
本土古代文明将一天划分成十二个时辰,欧洲则在公元前100年的雅典便出现了以一天24小时为基础的机械漏刻,公元1510年德意志的纽伦堡便出现了带发条的怀表。
因此对于小牛这种大学生来说,口中蹦出小时啊分钟啊什么的刻度并不奇怪。
随后徐云接过小牛的斧头,两人开始卖力的砍起了芦苇。
五个多小时后,天色已晚。
芦苇被砍完、晒干。
徐云二人互相抱着一大束芦苇开始往回走,当他们回到园林房时,时间估摸着已经接近了七点。
小牛很数量的打开门,进屋后先是点起了油灯,带着徐云将芦苇铺好。
接着又从收纳柜里拿出了一床灯芯草填充的被子,盖到芦苇垫上,徐云的小窝就此完成。
“呼”
徐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牛顿先生,这么晚了,我们还去威廉先生家吃饭吗?”
小牛朝他摇了摇头,走出客厅,片刻后拿回了一个装有面包的篮子:
“今晚我们吃这个。”
徐云打量一番这几块面包,烙印的痕迹似曾相识,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些面包是?”
“舅舅那边拿来的,一周和他们拿一次,午餐去他们家吃口热的炖菜,晚饭就拿点水就着吃。”
说完小牛随意拿了块面包递给徐云:
“晚饭就这一块,多了没有,”
待徐云接过面包,小牛又从中拿出了两块更大点的,放到了自己的餐盘里。
徐云:“.”
他这会儿算是明白上辈子那些沙雕读者在看到自己甩论文时的想法了——不愧是你。
看着手里的面包,徐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牛顿先生,既然面包是威廉先生他们那儿拿来的,那您之前说的风车磨面又是.?”
小牛有些费力的咽下一小块面包,视线瞥了他一眼:
“当然是帮我舅舅家磨面了,每天吃他们的面包喝他们的汤,好歹也得做点事吧?
还有这处庄园也是,再过一个多星期就是苹果收成的日子了,到时候你也要来帮忙。
如果苹果能卖出去一些,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一点。
要是卖不出去”
说道这儿,小牛的眼中少见的浮现出了一丝忧虑:
“我倒还好说,但舅舅一家可能就麻烦了,整整六口人呢。”
听到这番话,徐云有些意外的看了小牛一眼。
虽然他知道小牛和威廉的关系很好,但没想到居然会好到这地步?
能让小牛主动做事,这搁游戏里都能算是高难度的成就点了——比如月见黑啥的。
难怪威廉去世的时候,小牛会凌晨四点从瑞士赶回来奔丧呢
随后二人就这样慢慢的吃着面包,没有交谈
过了一会儿,小牛忽然说了一声:
“肥鱼,可以睡觉了。”
此时屋外的天色已黑,徐云判断不出具体的时间,大致估计可能七点半前后。
这个时间睡觉对于现代人来说相当早,但在生产力匮乏的17世纪,有相当部分人在这个时间已经进入了梦乡。
加之近乎整日的砍柴、行路、砍芦苇,使得徐云的身体已经疲惫了。
因此他很快同意道:
“没问题,牛顿先生,我想先氵”
徐云后半句还没说完,小牛便呼的一下吹灭了油灯。
徐云:“.”
没有刷牙,没有洗脸,没有洗脚,甚至没有换衣服。
真是个糟糕的夜晚。
然而以小牛的性格,显然不可能再给自己有清洁身体的机会。
因此徐云只好叹息一声,钻进了自己简陋的被窝里。
这一晚,徐云睡得并不安稳,心中有个疑惑一直消散不去:
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我
牛顿睡觉tmd会打呼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