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修通需要多少年?”皇甫嵩吐了口气询问道。
“按照罗马的技术,如果愿意投入人手的话,用不了太久,不过今年我看是没希望了,蝗灾之下,罗马没可能再搞什么运河了,其实之前罗马内乱,以我的视角去看的话,本身就有一种罗马在主动抓捕俘虏的意思在里面。”西普里安面色深沉的开口说道。
在场的袁谭、许攸等人皆是面面相觑,罗马这么残暴吗?他们汉室还真没几个敢这么干的。
“修运河所需要的人手不是少数,而且征召的话,会存在不少的问题,反倒是使用俘虏,不管是怎么来的俘虏,往死了用,都不会造成内部问题。”西普里安很是平淡的解释道,欧洲的某些体系和汉室的某些玩意儿根本是两码事,起码欧洲玩的这套,袁谭看着确实离谱。
“然而这一波发生了蝗灾,这些俘虏不大可能继续被派去兴修运河,那么后续处置也会出现新的问题。”西普里安带着几分推测开口说道,“今年罗马的情况注定了不可能投入大量的粮食在基建方面,那这些俘虏很有可能会大规模的死亡。”
听起来挺残忍的,但这就是事实,东非蝗灾了,罗马粮食都不够了,谁还管你们这些罪人的死活。
“我并不觉得明年罗马能有余力组织起来一拨人继续搞运河。”西普里安很是笃定的开口说道。
今年这一批准备用来修运河的俘虏因为饥饿,死伤大半,明年缓过气了就算要组织人手修运河,也没有这么多俘虏了,而征召蛮子的话,在这种事情上,蛮子可不会真正效死力啊。
“这倒对于我们是一个好消息。”袁谭带着几分苦中作乐的神色开口说道,起码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不,我的意思是,您应该收敛一下所谓的低调发展的想法,在袁氏还弱的时候,可以低调发展,在罗马眼中装怂,但当体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低调发展,罗马也不会允许。”西普里安看着袁谭说道,“以您的野心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停滞不前,那么我觉得吧,您已经到了调整一下心态的时候了。”
低调发展不可能的事情,在你弱的时候,别人不注意,你偷偷摸摸的发展还行,可当你发展到一定程度,你就不可能继续偷偷摸摸的发展了,尤其是袁谭这种以罗马为目标的家伙,想着隐藏自己只会越来越被动。
“罗马知道了,难道就不搞了?”西普里安看着袁谭询问道。
“垦荒这件事可以消弭袁氏内部的社会矛盾,重新组建稳定的中下层组织,还能夯实根基,不断地加强袁氏整体的社会产出,现在因为罗马可能的发觉,就停止?”西普里安带着几分嘲讽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作为一个组织运营大佬,西普里安从来不相信别的组织会有什么善意,他一贯秉承的都是能将别家兼并了就将别家兼并了,别的组织不让做的事情,只要对老子有益,那就一定会要做!
罗马帝国算个屁,感觉周围这群人一个个的嘴上说着有一天要打垮罗马,但实际上在干活的时候,对于罗马都挺敬畏的,什么垃圾,罗马不是从一个小邦发展起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袁谭看着西普里安叹了口气,他在西普里安身上看到了自己失去的锐气,从父亲战死开始,袁谭就如履薄冰,尽可能的进行选择,尽可能的进行应对,尽可能的做好一切。
但世上哪来的双全之策,有的只是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权衡,到了现在袁谭能撑住袁家这个偌大的局面,只是因为袁谭够隐忍,也够克制,真从天资上讲,比他优秀的人不说车载斗量,也不在少数,但能如袁谭这般一路撑到现在的,恐怕也没几个了。
“我不知道你们对于罗马是什么感觉,但在我这里罗马就是一个国家,我很久以前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要搞一个组织,然后将罗马踩在脚下,也许我这一代做不到,但我留下的组织持续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让罗马皇帝的皇冠需要我承认才能传承。”西普里安很是自负的说道。
坐在西普里安身边的司马懿,这一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之骄子,什么叫做横压一世,也许旁边这家伙不如自己的表兄,但这玩意儿真的好强,而且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司马懿在三世纪这个时间点,只说能力的话,能真正完全压盖对方的只有两个人,算上逆流而上的陈曦,其实也只有三个人,其他的家伙,不管是贾诩、李优,还是荀彧、周瑜,亦或者郭嘉、法正等等起码不存在完全碾压司马懿,碾的司马懿没脾气这种可能。
然而司马懿倒霉的就在于,一身天赋经过胡昭的激发,可谓是纵横天下无敌手,结果出道遇到诸葛亮,再战遇到陈子川,换个地方来到东欧遇到了西普里安,这个世界上能将司马懿按到土里面,还能让司马懿心服口服的三个人,司马懿全遇到了。
“你也少看我,你和仲国公一样,什么毛病,虽说看起来非常的努力,而且能力也不弱,决断也很强,但为什么会缺少那种一往无前的锐气,他妈的,不就是罗马,打不过也只是一时的,有什么大不了,怎么感觉你们都是一副战败的衰样。”西普里安很是不服的说道。
罗马的皇冠,作为这世界上最高贵之物,到最后确实是如西普里安所说的那样,需要他的承认才能加冕,虽说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现在的他的继任者了,但天主教、东正教的基础运营架构,在西普里安死后就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了,甚至东正教的基础架构,更是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变化。
从某种程度上讲,西普里安确实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罗马帝国对于他而言确实能道一句不过如此。
哪怕身死在罗马,他所遗留下来的的一切,也摧毁,并蹂躏了罗马,当象征帝国至高无上荣耀的皇冠,都需要别人来加冕的时候,帝国的荣耀又是何等的讽刺。
“投机取巧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到了这种程度,除了硬碰硬,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罗马给了十年,各位不思考着怎么用十年发展囤积足够的实力,居然如此颓唐,各位是废物吗?”西普里安很是自然的发挥了自己特有的嘴贱功能,没办法,这孩子是真的没挨过打,说起话来很伤人。
不过这确实是真相,真相才是快刀。
“倒是还没有你看的清楚。”袁谭看着西普里安,双眼流露出明显的欣赏,哪怕早就知道西普里安堪称天人,但对方在面对罗马的时候,能如此骄傲,也是让袁谭不得感慨了,再想想自己,确实,自己缺了锐气。
“我研究过汉室所谓的精神天赋和君主天赋,前者且不言,后者,仲国公您就没思考过,为什么您没有吗?从君主的方面讲,您起码足够优秀了,为什么会没有君主天赋?”西普里安瞥了一眼袁谭询问道。
“为什么?”袁谭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仍需确定。
“君主要有带着手下出入死境,归来不悔的觉悟,而不是什么权衡利弊,起码要有一种天下皆反,吾一力镇之的锐气。”西普里安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