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华人酒楼门口,二十多名穿着黑衫与一帮穿着白衫的马仔,却分开站在左右两边,对立时眼神充满敌意,不时都有人在口头上叫骂。楼内三楼,中式风格的屏风内,一张红木圆桌摆开,两位社团话事人面对而坐,虎视眈眈,眼神不善盯着对方。
蒋天养穿着黑色马褂,圆润的身躯,眼神邪性,背后着十几位黑衫枪手,手中端着茶杯出声道:“祝先生,海定社踩过界,派人砸了我的粉档,伤了我的人怎么讲?”
“还你医药费咯,还想怎样?”吴阿庆身着白色长衫,发蜡打的板正,脚踏布靴踩在椅子上:“货我也还给你,够不够诚意?”
“够你妈个屁!”
蒋天养甩手把茶盏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瓷,振声道:“比谁钱多,你不够格,既然用汤药费就能摆平,那从晚上开始海定社的档口全部都别想安宁。”
“我一条,一条命赔钱给你。”
吴阿庆丝毫不惧,拍桌起身,扬言道:“姓蒋的,你大声我就惊你呀?肯还你货是照顾你,就算不还你又怎样?来打啊!”
“打啊!”
蒋天养还没发话身后的兄弟就已经涌上前去,纷纷握住腰间的枪,坐在两位大佬中间的一位华人秘书却站起身,张开双臂虚挡住两边的人,出声道:“不要急。”
“要打也不是现在打。”祝先生扭头看向蒋天养问道:“蒋生,大家都是靠林部长赏饭吃,私底下打起来,我多不好交代?今天之所以没在唐人街谈判,就是希望大家不要动手。”
“你开个条件看看?”
蒋天养吐出口气,盯着吴阿庆道:“今天给祝秘书一个面子,只要定海社包下唐人街最好的酒楼,给我的兄弟们道歉,再奉上汤药费,倒一杯茶,嗑一个头,事情就算过去了。”
“有一条做不到,我都叫你好看。”
吴阿庆表情也变得十分狰狞,今天双方兄弟的冲突其实很小,经常性都有发生,但由于涉及到粉档有货被抢,意义重大。虽然抢走的货量不多,但是全港大佬都看着呢。
蒋天养要是不把面子找回来,定海社的手就真要插进粉档行业了,所以,蒋天养必须把他踩在脚底下。祝文生却皱了皱,有些不悦道:“蒋先生,这里不是港岛,出来混,起起落落很正常,没人可以嚣张一辈子。”
“你什么意思?”蒋天养目光却瞬间转向祝文生,指着他鼻子道:“没有我,林先生能坐上第一部长的位置?你算什么东西,林部长算什么东西,敢同我玩卸磨杀驴。”
“话给你知,我们潮汕人敢与天争!”
祝文生听见有人敢讲他老板,怒从心头起,带着恶气警告道:“林先生的权威不是你可以质疑的,就凭你这句话,粉档的生意你得交出来,新港的码头你也留不住,要不是看在何先生的面子上,你今天就要被人收皮。”
吴阿庆看见蒋天养将矛头转向祝文生,心中暗喜,右手却拔出枪指向蒋天养,火上浇油道:“你敢侮辱林部长!”
蒋天养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下,抄起桌面一个啤酒瓶,直接砸爆祝文生的脑袋。
嗙!
第一部秘书,劳工阵线排名前五的实权派人物,却被一个社团老大用酒瓶打爆头,趴在桌上抱头惨叫,一道道鲜血则顺着桌沿滴落在地。吴阿庆却是连笑都笑不起来了,厉声道:“蒋天养,你找死啊!”
双手场内的兄弟全部拔出手枪,楼底的兄弟互相对峙,但没人敢打破平衡。这时路口出现一队戴着警帽,手持步枪,荷枪实弹的军警,当中以华人为主,混杂着一些大马面孔,直奔酒楼而来,直接驱散门口的兄弟登上酒楼。
“哒哒哒。”
“什么事?”警员们举起长枪将在场的古惑仔包围,一位督察手持警鞭,走到餐桌旁指向祝文生道:“谁打的?”
两间社团的枪手在警院出现时便不敢乱动,吴阿庆也不敢多嘴,还是祝文生举起染红鲜血的手,哆哆嗦嗦的道:“阿sir,我是第一部长秘书祝文生,帮我把这个华人丢下楼,我来负责。”
蒋天养看见他用手指着自己,表情微微色变,但军装督察并未听从指挥,而是把目光投向一位刚刚上楼的西装华人身上,只见李广耀皱着眉头,挥挥手道:“先打十鞭。”
“yes,sir!”
督察立即甩出手中的警鞭,狠狠一鞭抽在祝文生后臀上,只一鞭就把西裤打烂,打的皮开肉绽,发出一声尖叫:“啊!”
“啪!”
“啪!”
“啪!”
第三鞭的时候,祝文生就彻底晕了过去,但督察却不慌不忙,扯了扯鞭子,等到他缓缓回过神来再度抽鞭。
蒋天养欣赏着华人督察的手法,不得不佩服星洲擅长鞭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