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他再次堵住了自己。
刚才的新鲜空气让她大脑清明了一些。
她虽然依然惊怒,但是也学会紧紧闭住了唇齿。
手用不上劲她就用腿去踢他,不想还未伸出,却被他的双膝紧紧抵住。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拽入了冷池之中。
刚才的突变让她忘记了围绕周身的冰凉。
直到容远的腿贴住了自己。
她才发现,容远此刻身体的温度,是极高的。
容远他……
他要做什么?
容远似是能够听到她的心声一般,他唇上动作没有停,他用传音术在她脑中道:
【做实你我的关系。】
今晚的容远一次次刷新了天婴的底线。
容远……
她说两人没有关系,他就要做实这个事吗?
她身上打了一个寒颤。
此刻她周围一闪,容远一个斗转星移已经带着自己离开了寒泉之中。
但没有离得太远,就是在寒泉上的草地之上,一个她下他上的姿势。
两人身上沾的水全部变成了一颗颗透明的水珠,在周围漂浮。
与那随风落下的银色月桂花一起停在了空中。
天婴此刻身上变得干爽,也不再冰冷。
容远的吻也渐渐变得温热,温柔起来。
像是在慢慢地安抚着自己。
他收了他的怒意,收了他锋利的爪牙,不轻不重地舔着自己的唇瓣。
周围传来了月桂花的清香,这样的清香在容远周身的冷香之中,此时此刻带着一种难言的蛊惑。
她本已经进入发热期的血液开始喧嚣和沸腾起来。
它们很喜欢容远,是在她每到发热期就无法克制的喜欢。
天婴讨厌这种感觉,趁他再让自己喘气的空隙想避开他时,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点都动不了。
定身咒!
他居然对自己施定身咒!
“卑鄙……”
容远动作一停,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向来如此。”
卑鄙,冷酷,不择手段,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语气冷酷,但是动作却轻柔了很多。
他的吻慢慢落在了她的额头,她的鼻尖,一点一点安抚着她。
耳垂,慢慢落到了她白皙的脖颈,带来一阵湿热。
让本就处于发热期的她一阵阵战栗,清醒的大脑开始麻痹。
容远太过了解她,了解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她冰凉的皮肤开始变得微热。
白瓷的皮肤也开始透出了一丝粉色。
容远想对她温柔,可是却控制不住对她用力,在她娇弱无比的脖颈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个暧昧的红痕。
天婴穿着一件广袖衫,白藕一般的手臂露在暮色之中。
容远的手探入了她宽大的广袖之中,带着琴茧的手指碰着她细腻的手臂,然后缓缓托起了她一些,移到她的肩膀,按揉着她身后的蝴蝶骨。
那是熟悉的,每次都让天婴迷失的触感。
不同的是,比以往都失了容远该有的冷静。
而这一世虽然有着记忆,但是身体却是对他陌生,她在心尖发颤之余却也感觉了一些痛。
她有些怕,可是血液却在叫嚣,在狂欢。
意识一点点地抽离,一点点地被麻痹。
容远看着她迷离的眼神,也闭上了眼,再次地吻着她的唇。
前一世一世的克制,在这一世一击而溃。
他像是永不知厌的风,欺负肆虐那两片海棠花瓣。
冷泉的雾气之中,一片如星河一般的月桂花树间,露出了深蓝色的夜空,静谧的夜空之中,拂起的微风吹落着精小的月桂花,在天空中旋转着飘落。
一朵一朵,落在了悬浮的水珠之中,然后又将一颗颗水珠点亮了银色的微光。
温柔而璀璨。
*
青风飞驰到了生司阁,却找不到天婴与容远的影子。
他无奈跑去找已经入睡的苏眉,苏眉打着哈欠告诉两人可能在冷泉。
青风剑眉皱起,“他们?冷泉?”
苏眉听出了青风的防备。
他也知道有的事,怕是瞒也瞒不住。
他一个驰骋情场多年的浪子,在他们的三角关系上屡屡碰壁,于是也决定少插手为妙。
苏眉:“神君去泡冷泉,天婴追着去问他一些事,你也不用那么紧张。”
想必跟桃源村有关,而且神君是个有分寸的人,想来也不会真发生什么出格的事。
苏眉又打了个哈欠,“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去找?”
听了苏眉的开解,青风半分没有释怀,心依然沉甸甸的,没有回答苏眉,便转身就向冷泉走去。
冷泉是容远的私地,也是一个疗伤修行的圣地。
不过在苏眉青风受伤或者是修行需要的时候也会毫不吝啬地借给两人使用。
平日容远自己在里面时,总会在外面设下结界,以防他们误闯,今日却没有布下任何结界。
冷泉有十八处泉眼,十八处冷池,处处都很隐秘。
他根本不知道容远会在哪个泉池。
看着迷障一般的冷雾。
他竖耳聆听,发现这里寂静无比。
两人如果都在这里,怎么会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想着今日在桃源村中容远的诸多反应,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焦躁。
他直接用传音术在整个冷池喊道:【天婴,你在哪里?】
*
天婴的承受着容远几乎是不厌其烦的亲吻。
难以想象那个洁癖居然如此沉溺于他曾经如此不屑的事。
容远时不时地会让她缓一缓,喘口气,然后继续。
不复刚才的暴虐,终于变成了克制的轻柔,解开了在她身上施的定身术。
天婴的意识在迷失。
那双迷离的双眼终于缴械一般准备慢慢闭上,酥软得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弹了,没有发现容远的手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红痕。
就在这时,冷泉之上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天婴,你在哪里?】
这个声音让天婴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一双眼睛立刻清明。
她感觉得到容远也微微僵了一下。
青风!
是青风!
她心中百感交集。
此时此刻若说她有最不想见的人其中一个必然是青风。
她忘不了前世青风每次看着自己与容远在一起时那种鄙夷的表情。
今生明明自己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狼狈的一幕,却又庆幸他的到来。
终于有人能来阻止这一切了。
她发现自己能动时,试图撑起身想坐起来。
“青风……”她根本没有想到她开口时会是这样有气无力,沙哑中带着几分喜悦的声音。
不想,她声音一出,容远眼中燃起一丝火星。一把将那看起来有几分可怜的小妖推到草地上,俯身下来,咬了自己一口之后再次堵住了她的唇。
秀才,青风,穷奇,饕餮。
他受够了!
天婴眼睛再次变得湿润,她用力地想推开容远,却发现根本一动不动。
疯了!
他疯了吗?
她想拼命将他的舌头抵出去,却是引发着他更加用力愤怒的侵略。
天婴拼命抵着他,却被他按住了双手。
一阵风哗哗地吹过。
吹起了停在空中的水珠,有一些落在了天婴的脸上,和她的眼睫上的泪珠混在了一起。
被水珠挡住了视线的目光中,她看见月桂树下站着一个青衣少年的影子,少年的轮廓在夜空之中显得格外凌厉。
风,骤然而起。
月桂树的银光之下,青衣少年目中犹如狂风暴雨过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最敬仰的人,在这样对他喜欢的姑娘。
“神君?”说两个字时,他语气带着几分破碎。
容远这才离开她,冷冷把目光移到了青风脸上。
天婴刚才一刻被容远弄得意识抽离,大脑一片空白,现在都还在嗡嗡作响。
她回过神来的一瞬间一把推开了容远,他这次没有制止她,而是顺着她的力,站了起来,站起的时候,帮她把滑下来的衣衫拉上了肩膀。
此刻的他依然白衣胜雪,衣衫整洁,眉目清冷。
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走到小妖身前,将她挡了个严实,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姑娘动情后的美艳。
他冷冷地看着月桂树下那个愣住的青衣少年。
语气平淡地问,“有事?”
少年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他所见到的一幕再次浮现在大脑之中。
他出身虽不是书香世家,却一样在意这些礼义廉耻。
他无法将此刻那个青年与曾经对自己循循善诱的神君联系到一起。
无法将他和曾经告诉自己:天下谁人不无辜?那个风光霁月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夜风吹着容远的白袍,也吹着青风的衣角。
此刻的气氛如此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