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也默认会等?他一块儿,萧云辞若是很晚了还没回来,她也不催,便只燃着蜡烛靠在软榻上看书或看账,看着有些困了,偶尔在软榻上睡着,等?他回来开门的时候,她若醒了,便一道吃些点心,若是没醒,便会被他抱上榻一块儿睡。
从他怀中醒来成了习惯,在他怀中睡着也成了习惯。
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温凝觉得,如?果?自己这样与他过一年、两年、三年,然?后再和离,恐怕她进入新生活,会变得极为?困难。
终于,宴会筹备的差不多了,温凝写请帖写了大半日,等?萧云辞回来的时候,她仍旧伏在案上写请帖,一个个比对着名字,极为?认真。
烛光下,温凝额上的发丝如?同被镀了一层金色,温暖瑰丽。
她听到声音,抬眸看到萧云辞,浅浅一笑,“殿下,您回来了。”
萧云辞闻言,心中一动,“回来了”三个字暧昧又温馨,他很爱听。
于是他缓缓笑道,“嗯。”
“在写请帖?”萧云辞缓缓走近,来到她的背后,手撑着桌子,在她的身上笼罩了一层阴影。
温凝感觉到他靠得极近,微微有些紧张,“是,殿下要不要过目?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日晚上都与他抱着一块儿睡,可他靠近的时候,仍旧会让她心跳加速,就像是某种奇怪的反应,令人无法自控。
萧云辞随意拿出一张,请帖上的字迹清秀漂亮,极为?灼目。
“不错。”萧云辞将请帖放下,拿起一旁的名单。
翻到第二页,却看到了齐微明与周明燕。
萧云辞眉头微挑。
“我以为?你不想看到齐微明与周明燕二人。”
温凝一怔,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之后,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能看到齐微明幸福,我也很欣慰……而且,我邀请了这么多人,若是不邀请齐世子与世子妃,外头恐怕还会传出闲话来,不如?一块儿邀请来赴宴,我反而轻松。”
“说得是。”萧云辞缓缓放下手中的名册,淡淡扫了她一眼,见她面容平静,似乎并未因齐微明有什么别的情绪。
“我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忙。”萧云辞缓缓开口。
“殿下请说。”温凝立刻应声道。
她其实一直非常希望自己能帮上萧云辞的忙,虽然?萧云辞之前说过,她的各位叔叔们只要与他配合,便已经帮上了很大的忙。
近日萧云辞如?此忙碌,可他面上也并未见有什么愁绪,说明如?今朝堂上各方似乎非常顺利。
即便如?此,温凝仍旧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她想要出更?多的力,帮他更?多,才对得起他鼎力帮自己的那些事。
萧云辞用?手指指着名册上的一个人名,“第一件关于此人,钱镜,吏部?尚书,铁面无私,与我曾有过节。”
“这过节不大,也不小,是因为?用?人。”萧云辞说,“一年前,有一能人,探花出身,文章才华俱佳,行事极果?断,实乃大才。”
温凝托着腮,一双眼微微睁大,认真又感兴趣的听他说。
萧云辞看着她那如?小鹿般的模样,忍住笑意,缓缓道,“可我发觉他身上有个致命的问题。”
“什么问题?”温凝好奇问道。
“人品问题。”萧云辞声音悠缓,“他考中功名后,便立刻与原配和离,另娶高门贵女,并且派人威胁原配,不许将此事传扬出去。”
温凝缓缓皱起了眉头。
“此人穷苦出身,却十分贪财,表面正人君子两袖清风,背地?结交的,都是品德败坏之人,悄悄收受贿赂,最后东窗事发。”
“钱镜惜才,因为?此人确实颇有几分才华,并且十分聪慧。从他收受的贿赂的事便能看出,他收的银子,居然?没有一样是以自己的名义?收,而是钻了空子借朋友之名开方便之门。”萧云辞说。
“那后来呢?”温凝立刻问道,“他被革职了吗?”
“原本不会被革职。”萧云辞冷声道,“我用?了手段,诱他犯了错,将他关进了狱中。”
温凝咬了咬唇……这道像是萧云辞的性子。
“当时钱镜指着他去一处极缺人的官职赴任,如?此一来,那位置便没了人选。”萧云辞笑了笑,“钱镜性子硬,与我朝中对峙,此后处处与我作对,至今已经有半年时间?。”
“吏部?尚书乃要职,若是继续与我作对,很多事我需要多费不少功夫。”萧云辞道,“那位狱中的官员不久后便会出狱,此后若是钱镜力保,此人还能继续为?官,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为?官为?善,若是人品败坏,即便有再大的才干,也只能给?社稷添乱。”
温凝点头,她也同意萧云辞所?说的话,于是默默记下钱镜的这些事,并问道,“殿下想要我如?何做?”
“此次邀请钱镜,他应当不会来,但?他夫人应当会来。”萧云辞道,“想办法与他夫人亲近些,最好有些私下来往,到时候我便能介入。”
温凝立刻应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