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二次为她深夜出门,而在此之前他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
早上一睁眼身边多出来一个人,卫生间全是她的洗漱用品,空气里常常飘着甜甜腻腻的果香味,阳台上令人不?敢直视的性?感?内衣,客厅里她吃一半发软的薯片......太多太多。
以前休息时他通常在次卧一待待一天?,现在一天?得出门七八回,这?个春节,他从来没有从头?到尾完整看过一篇论文。
可能是翻天?覆地这?个词自带贬义,刘陶压低声音,“啊?嫂子这?么可怕?”
秦南山笑:“没有,她不?可怕,只?是我?们两个人生活方?式不?一样。”
刘陶:“那怎么一起生活?”
秦南山也?觉得神奇,明?明?改变许多,可这?十来天?眨眼也?就过去了,他的生活与节奏都在发生巨大改变,然而无法想象的是,他似乎已经潜移默化接受这?种改变。
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两个月至三个月不?等,而他只?用半个月不?到时间,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
刘陶没等到回答,小声猜测道:“嫂子这?种精致人设,是不?是特别娇气难搞?”
“不?至于,她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不?娇气,也?不?会麻烦人。”
刘陶摇头?,不?太信,“那我?问你,在家里谁做饭?”
“一般我?做。”
“谁洗碗?”
“......”秦南山不?太理解,洗个碗而已,讨论谁洗不?洗没有多大意义。
“谁打扫卫生?”
“......”
刘陶见他答不?上来话,得出结论,“所以嫂子跟咱们这?种学术底层人员不?一样,得伺候着。”
旁边女?孩不?同意了,“婚姻是爱情的延续,有谁规定结了婚就非得女?方?做饭洗碗洗衣服,刘陶,你太大男子主义了吧?”
成玉宇支持女?朋友言论:“就是就是,以后结婚我?做饭我?洗碗。”
刘陶大喊冤枉,“我?只?是想证明?师兄性?格好,咱们系里提起师兄谁不?赞一句?我?在夸嫂子有福气呢,是吧,师兄?”
秦南山无声笑,这?么多年说?他性?格好的真没几个,认为他性?格怪异的倒是不?少,上学时还有不?少孩子叫他怪物?,像闻依这?种讨人喜欢的个性?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闻依生活方?式是社会上大多数人的模式,奇怪的是他,孤僻固执,没有情趣。
但是做出适应并不?是多难一件事,她的习惯并不?令人不?喜。
他说?:“夫妻关系并不?要求谁一定要为谁付出,我?们依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这?些小事没有她我?也?一样会做,而即便真的要为她做什么也?是我?责任范围之内。”
“我?更希望在这?段关系里她能像以前一样自由,而不?是成为困住她的枷锁牢笼。”秦南山面容温和,“我?不?是多好的一个人,跟我?在一起其实?委屈她了。”
刘陶接不?下话,三人同时沉默。
服务员送过来点的烧烤,秦南山告别离开?。
......
到家,客厅电视亮着光,声音微小,沙发上一人一狗,像是睡着。
秦南山把她吃剩的芒果干用夹子夹好,放到茶几二层,去开?了窗,通风。
再折返回沙发把人叫醒,闻依揉揉双眼,懵着醒过来,鹿眼左右滑动。
他低眸看表,十一点半,“困了就回去睡觉。”
“不?要,想吃。”闻依已经闻到烧烤香,逼着自己清醒。
秦南山去倒了两杯水,再回来把夏天?赶走?,坐到沙发一边。
“我?不?想喝水,冰箱里是不?是有汽水,我?要喝汽水。”
他只?好又去拿了瓶可乐过来,闻依盘上腿,先喝了口可乐,随即开?始享受美味,专心不?已。
秦南山已不?是当年找不?到话题的小男生,等她吃得差不?多,不?经意问:“这?份工作给?到你的压力很大?”
闻依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又合上,抽过纸巾擦了擦嘴,“还好,现在没有以前大。”
“既然不?是医药专业,当初怎么选了这?个行业?”
闻依抱起双腿,自己也?回忆起来,是啊,当初怎么入了这?行?
客厅内光线温暖,又有烧烤饮料,再加一个可以听她说?话的人,闻依缓缓开?口:“你知道的,我?没有父亲,我?大学以前的生活费全靠我?妈一个人工作挣,大学毕业那会我?妈身体里长了个瘤,良性?,但太大了,得做手术,手术费不?多,五六万,可当时五六万是我?们家全部积蓄。”
“那段时间我?天?天?跑医院,跑得多了经常看见个漂亮精致的姐姐从医生诊室里出来,后来聊过一回,知道她是医药代表,她说?一个月可以挣三四万,多的时候五六万。”
“我?本科不?是什么能赚大钱的专业,我?问她我?可不?可以做,她上下打量我?,说?可以,于是等我?妈出了院我?就投简历,一开?始进的是家小药企实?习,小药企上不?了台面的事太多,我?实?习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