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粲盯着?邵轻宴的脸,一时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啊,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顾传铭扔掉自?己手里最后剩下的几张牌,挫败地靠在椅背上。
“哎,对了,粲粲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玩一局?”他邀请黎粲道。
“斗地主?”
“是啊,或者桥牌,红五,四个人?可以玩的东西多了,你选一个。”
黎粲闻言,眼珠子慢慢在三个人?脸上转了一圈,看了看他们?桌上剩余的这些筹码之后,没有急着?先选桥牌还是斗地主,而是直接告诉顾传铭,说:“那我要和他一组。”
她手指的方向?,不是别?人?,恰好就是刚刚才赢下一局的邵轻宴。
理由没有别?的,因为他强,目前?手上的筹码最多。
顾传铭乐了:“粲粲,一时的运气是运气,下回可别?哭着?求我们?放过你。”
“那下局顾大哥你赢了,我再?和你组队不就好了?”
黎粲丝毫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话落之后,直接晃了晃自?己昨天新到的一双小羊皮,到了邵轻宴的面前?。
“行吗?”
她在问他组队的事情。
邵轻宴看了她一眼。
“好。”他说。
—
外面持续不断地在下着?雪,几个人?围坐在温暖明亮的休息室里,一玩牌,又是直接玩到了傍晚。
最后两队人?马不分伯仲,虽然有输有赢,但黎粲到最后,也没有跟顾传铭组过队。
因为邵轻宴无论怎么输,他桌面上的筹码,总是要比黎谈和顾传铭都多一些。
黎粲有时候都怀疑他是故意的,故事输掉这局牌,好叫她早点去?顾传铭那里,但他每次输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又会跟之前?的斗地主一样,直接开赌一把,然后重新把筹码都赢回来。
很?有意思的玩法。
黎粲反正到最后,也没有换过和他的组队。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总算没兴趣再?玩牌,外面大雪纷纷扬扬,不仅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而且越下越大。
黎粲一个人?泡了壶茶,坐在一楼的庭院里赏雪。
邵轻宴抱着?笔记本,坐到了她的身边。
黎粲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邵轻宴先说:“谢谢你,黎粲。”
黎粲懒洋洋的,一边玩手机,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我什?么?”
“顾传铭和你哥今天都答应年前?来一趟我们?公司考察。”
因为是初创的风投公司,所以公司在投资别?人?的时候,往往也需要给自?己找到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不然,即便是找到了可以投资的项目,也常常会因为资金链不足而直接断了路。
黎粲今天带他见的两个人?,全部都是国?内排名至少前?一百的企业继承人?,份量和资本,全部都可想而知。
黎粲低低应了一声,依旧没什?么回应。
邵轻宴于是抱着?笔记本,坐在她身边,独自?忙活了一会儿。
忙完之后,他抬头?,看着?眼前?仍是纷纷扬扬的大雪,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问:“你后天有空吗?”
大雪之中,他的声音好像有点空灵。
黎粲掀了下眼皮。
“怎么,你还要请我吃饭?”
“最近元旦好像新上了几部电影。”邵轻宴说。
哦,原来是想请她看电影。
黎粲终于舍得把目光再?转到他的身上。
雪夜之中,邵轻宴的脸颊,好像比白天看到的要更加清晰和精致一点。
这么昏暗的灯光,这么黯淡的夜色,其实黎粲自?己也搞不懂,怎么会更加清晰和精致一点。
但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
他抱着?笔记本,鼻梁上架着?一副白天没有的银制细框眼镜,活脱脱是一副精英败类的嘴脸。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黎粲没有由来的,想起余光中的这句诗。
她今天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又静静地打量起邵轻宴的脸。
然后,她终于想起白天时候和黎谈的那番对话——
“放心,我不可能会再?倒贴他。”
她神色顿了一下。
而后,嘴唇不受控制地上下碰了碰,说:“最近全都没空。”
—
2024年的第一场雪,下到第二天中午才终于停下。
黎粲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厚厚的积雪场景,终于不可避免地想要去?外面转转。
黎谈和顾传铭用完午饭后,好像就去?谈自?己的事情了,邵轻宴倒是抱着?笔记本一直坐在昨天那间大的休息室里,她从房间里出去?,路过就能看到。
然而黎粲昨晚刚拒绝了他的电影邀请,今天也并不想和他一起去?赏雪。
于是她独自?一个人?,特地换了一双雪地靴,趁着?雪停,就往山庄后面的茶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