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剩下的人原地待命。”淮素轻轻的道。
听得丁未一阵迷惑。
淮素也不瞒着她,将从司广手中得到的信物取了出来:“接应人就在军队中。”
哪怕是淮素,也不敢保证能在这种情况下,带着那些沉重的物资,偷偷穿过梁朝的警戒,进入梁朝后方。所以接应人就在前方的军队之中。淮素选择这条路,也是为了这个。
其他的路未尝不可,但是太远了,未免时日太久另生变故,淮素还是决定走这条路。
“夫人,您?!”丁未大惊:“不可,这太危险了!”
“是有一些。”淮素也不瞒着丁未:“但是不是我危险,是你。”淮素有自保的能力,但丁未没有。
“要不是我知道你们不会放心我一个人进去,我就一个人去了。”淮素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丁未制止:“不可,夫人!”
“所以我们两个进去吧。”一个人淮素还护得住,再多就有些难了:“那边也是瞒着大部队在做生意,肯定有避过其他人的方法,只要能把这条路套出来就行。”
“如果利诱不行……还要你想办法威逼,尽快把那条路逼出来。”淮素对丁未道。
丁未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将剩下的人安置起来,两个人悄悄的靠近了军营。
躲在军营最偏僻的角落,等待一队巡逻的队伍过去,丁未按照一个特定的频率发出了虫鸣,连续三次之后,二人安静的蹲在草丛中,等着接应的人现身。
天空彻底暗下去之后,军营中一个普通的帐篷里,一个很普通的文书打扮的人悄悄溜了出来。
一看到是两个虽然长相极为出色,但是穿着十分朴素的女人,那文书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们是谁?”
不等淮素开口,丁未娇笑一声,哪怕再普通的穿着也无法掩盖她容颜上的娇媚:“大人勿怪,我们老大病了,特地让我们来与您碰面。”说着还把手中的信物亮了出来。
那文书眼前一亮,所有注意力都被丁未的长相所吸引,只能勉强分出一丝注意力放在信物上。
莫说信物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他怕是也分辨不出来。
淮素眉头直跳,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腰间,这个丁未什么时候把信物偷走了?和谁学的,怎么也学会偷东西这一招了!
看到信物,那文书勉强收回了脸上的不耐烦:“东西呢?”
“您看这五步一人,十步一岗的……那些东西我们送进来,那是给谁呀。”丁未讪笑,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让文书心痒痒的。
“那你们的意思是……”
“东西我们已经送到那山口处了,能不能劳烦大人您派人把东西拉进来……”
文书满脸不悦:“倒来指使我来了?”
丁未不着痕迹的往文书身旁靠了靠:“若是有办法,哪敢劳动大人您?还望大人您通融一二,我们老大必有厚礼献上。”
文书心中一荡,心里已经默认丁未和淮素就是那个“礼”了,忍不住摸了丁未一下,丁未又羞又恼的嗔了文书一把,文书十分爽快得道:“行,那我随你们走一趟。”
说着又看了淮素一眼,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淮素,比起娇媚的丁未似乎略有不如,不过长相端庄,气质高贵,与丁未另有一番滋味。
“你们老大,很上道。”文书十分满意。
丁未脸都绿了,淮素扫了丁未一眼,挂着浅浅的笑:“还请大人为我们疏通一二。”
“你们夜里把东西推来,到那处岗哨处。”文书远远的指了个岗哨的位置,与淮素他们约定时间:“我在那边等你们,到时候你们从那边进来。”
那个岗哨是文书这边的人?淮素与丁未互相看了一眼,丁未继续甜腻腻的给文书灌迷魂汤,两三句话就套出了文书的底牌。
文书所指的岗哨有些特殊,虽然岗哨本身依旧在其他岗哨的监视范围之内,但有一块地方有一些大石头挡住了岗哨的视线,只有这一个岗哨能够观察到。
只要把这个岗哨买通,就能让人不着痕迹的通过。
不过有些麻烦的是,那哨岗只认人,不认信物。
“晚点再过来,别引起别人的注意,否则我可不保你们……”文书依旧絮絮叨叨,然后就被丁未敲晕了。
将人扛在肩上匆匆赶回了安平公主一行人所在的地方,淮素一瓶水将人浇醒。
文书刚要大叫,就被丁未拿匕首指在了脖子上。
“想死,还是想活?”淮素轻轻的问。
文书这才发现,原来刚刚那个默不作声的女人,才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人。
在丁未百般手段之下,只是个文弱书生的文书两招都没扛下来,就老老实实地答应配合。
淮素又掏了枚药丸出来,伪装毒药硬塞进文书嘴里,文书反抗不得,只能老实认命。
“只是一群弱女子想要回家而已,对你们的大业造不成任何影响。我可以发毒誓,绝对不会伤害你。”淮素放缓了声音,减缓文书背叛所产生的负罪感,再给他些许希望,免得他临时“英勇”一把,虽然看他的样子不太可能。
文书看着身处敌营还依旧淡定从容的淮素,实在不能把她和“弱女子”挂钩。
但自己小命都捏在淮素手中,且淮素确实也没说错,几个女人而已,哪怕逃回去的是前来和亲的安平公主,又能给战争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有淮素发的毒誓,自己安慰自己的文书认命的在深夜将这只小小的队伍带到了哨岗布置点。有文书那张脸,哨岗上的卫兵只看了一眼这只小小的队伍,就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般,任由这只队伍穿过。
一行人沉默的跟在文书身后,安平公主没有经历过这些,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靠着两名黑衣紧紧搀扶住才没瘫软在地。
马匹都是经过训练的军马,安静的跟着一行人静静的往前走。
直到走过这个哨岗,哪怕是久经训练的暗桩,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淮素再次看了一眼地图,确定梁军地图没有任何动静之后,立即招呼众人上马,飞奔离去。
至于那文书,淮素虽然发毒誓不会伤害他,只可惜淮素不信这个,她既不可能放他回去,也不可能带着这个累赘。
可丁未信,其他暗桩和黑衣也信,哪怕淮素用主母的身份下命令,他们还是不肯执行,淮素亲自动手也被丁未拦了下来,就怕淮素真的被誓言所伤害。
淮素只能干瞪眼,任由他们把文书带着。
“回去我一定要让世子罚你们!”淮素气得直哼哼。
“您就可以罚我们。”丁未十分诚恳的道。
淮素两眼一翻,骑着小摩托就钻进了森林中。
……
“穆清睿,你不是一直缩城里当缩头乌龟么,怎么肯出来了?”宗政怀坐在一匹棕色的大马上,扛着一把前端极长两面开刃,看上去就十分危险的槊。
穆清睿从不与人骂战,只拎着自己的枪,用脚跟敲了敲雪鹰。
与穆清睿心意相通的雪鹰背着穆清睿缓缓从方阵中走了出来。
“宗政怀,出来,上次的账,我要与你好好算一算。”穆清睿枪/尖直指宗政怀。
听到穆清睿这么说,宗政怀回忆起以前的事,脸色也难掩阴郁,他左右看了看:“上次的账,我是要和你们好好算一算,那个小妖女呢?”
“莫不是怕出来了周围没有了肉盾替你挡灾,所以要确保她不在,才敢出来应战?”穆清睿嘴角微微翘了翘,说得宗政怀脸色又黑了三分。
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也受不得激,他立刻驱马走出己方阵营。
“穆清睿,听说你成婚了?听说你穆家人一旦成婚手上本事剩不下七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几分本事!”说着便驱使脚下马匹,举着槊向穆清睿冲刺过来。
穆清睿的雪鹰也立即飞奔而出,借着冲刺的力道,枪/尖磕在了宗政怀槊的侧面,将他的槊磕得歪了歪,槊的尖端擦着穆清睿的铠甲刺了个空。
二人骑在马上,你来我往的斗了起来。
不过三、四十招,穆清睿就将宗政怀逼的连连后退,宗政怀越打越心惊。
穆清睿今年才二十一,还是二十二?手下功夫比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手还要狠辣,几招就逼的他左支右挡,哪里有半点功夫退步的样子?
这下子,不用等到淮素来,穆清睿就能收拾他。
宗政怀有些心怯,本来就不是穆清睿的对手,气势上再弱了三分,宗政怀一个不注意,被穆清睿一枪戳到心口。
宗政怀的护心镜立刻碎成渣,人也被直接捅下马。
穆清睿上前两步,准备给宗政怀补上一枪,却听得一声箭啸,一枚长箭射来,穆清睿抬枪将箭磕飞,另一边已经有人来救援宗政怀。
穆清睿宗政怀已然在别人的掩护下回到阵营中,暗暗有些可惜,同样转身回了阵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