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敢不敢,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你们慢聊。”梁彦辰站起身来,走出正房外,关门时还递给梁婉清一个知悉的眼神,便满意地离开了。
凌柏这么爽快地放兄长走,梁婉清还以为他是有什么话想同自己说。谁料,兄长一离开,他们二人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凌柏听见门关合的声响,也不说话,就干干盯着杯里的茶,人坐得直挺挺的,梁婉清就更加不自在。
“诶,今天进行的还顺利吗?郑慎将军为何先回来啦。”梁婉清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梁彦辰一走,凌柏也不装了,直接开始耍性子:“一般吧,不比姐姐和三哥在房里顺利。”
“你这是什么话?”梁婉清听了都觉得耳热,高声道,“我那是在安慰他!我又不喜欢他,我作甚的要和他……方才这话谁教你呢,十七岁不学好就学这些,以后去封地里做纨绔吗?”
“姐姐做姐姐的三皇子妃,我乐意当我的纨绔。”
梁婉清太阳穴砰砰地在跳,心里有苦又诉不出,只得再柔声解释:“我同表哥真的没什么,我以后也不会去做三皇子妃。表哥只是方才遇见大皇子遇刺一事疯魔了,我只是进去安抚他一下。他没有抱住我,只是虚拦了一下,我俩之间有距离的,真的。”
凌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细细回想了一番,方才二人之间的确隔着些距离,但因为有些远无从分辨,他还是不满道:“上次有白越,这次就是三哥。我在猎场替姐姐办事,姐姐在一旁快乐。姐姐可真是好福气。”
“哎,知道啦,咱们小凌柏辛苦了。要姐姐给你捶背捏肩吗?”梁婉清站起身来,走到凌柏身后,作势要帮他捏肩。
凌柏迅速躲开了,移到了另一把木凳上:“不用,我不要,姐姐的手好脏。”
“行行行,姐姐手脏,等会就去净手。”梁婉清收回手,坐回了木凳,“讲讲方才猎场的事儿吧,我还不太清楚全貌。”
凌柏点了点头,缓缓道。
“我原是按照计划从小树林另一侧引三哥进入,正好撞见独行的大哥。那西戎暗探们来得很快,直接刺伤了大哥右腿。谁料三哥见了立刻呼叫,西戎暗叹没认出三哥,就又要来灭口他,我也只能出手了。正巧郑慎也带着四哥赶来。西戎暗探见我们人多,作势要跑。我便命郑慎带着大哥二哥先走,我同四哥继续追击。”
“的确,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你做得不错。”梁婉清肯定道。若要当时在场的是她,还真不一定能处理得如凌柏这般漂亮。
但还是留有祸根的,比如四殿下会不会发觉什么,武宁帝爱子受伤,他又会不会重改后宫格局,这都是很难说的。
“姐姐那边可有事?”
“我在小宫殿能遇着什么?北朝现在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赶来找我的麻烦?”梁婉清失笑道,“你呢?你受伤了没有?西戎暗探毕竟是有些身手的,你不必遮掩,我又不会怪罪你。”
凌柏伸出双臂,站起身来,对着梁婉清转了一圈,展示说:“没有,真的没有受伤。”
“咱们小凌柏这么厉害?一个人就能拿下那么多西戎暗探?”
凌柏害羞地挠了挠头,道:“前些日子也跟着郑慎将军学了些功夫,不算太多。”
“那也很不错。”梁婉清毫不吝啬地夸奖,“以后让我哥带你去军营里多处处,那里的官兵们久经沙场,想来你也能学到很多。”
“谢谢姐姐啦。”
二人没聊一会儿,瑶光苑便进来了武宁帝的人,吩咐他们带上三皇子快些离开。武宁帝认为此地不祥,命京城各府的贵人都赶紧回府,大理寺会之后接手调查。
梁婉清同凌柏二人也只能就此告别,跟去了不同的队伍。梁婉清心情不错,她知道,无论武宁帝最后会如何处理,对她、对凌柏来说,都会是个不错的局面。
距离上次春猎一事,已是过去了六日有余。
梁家兄妹二人将所有事情告知父母后,便都没有再外出,一起等候宫中传来的消息。
宁安侯听说春猎后也是发了一通脾气,第二日上朝便上奏悔过,声称自己若是那日没有出城练兵,赶去了猎场,也许便不会有这局面。除此而外,宁安侯更是主动革职,不再去兵部报到,摆出一副诚心思过的姿态。
但是宁安侯是真的思过吗?无非是给后宫里,正在被武宁帝幽禁的昭贵妃一条出路。
自春猎起,昭贵妃便被武宁帝以“教子无方”关在广阳宫内,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有人说,昭贵妃这是要失宠了,贵妃之位肯定难以保住。但梁婉清以为并不尽然,封闭广阳宫,不过是为了给凌睿的疯魔作掩护罢了。
大皇子的伤势如何,也没有任何消息。五殿下这次算是同春猎最无关的人,但此事之后,也被徐婕妤勒令呆在听竹宫里,闭宫不出。
梁婉清躺在摇摇椅上,盘算着每一种武宁帝可能的处置方法。又等了几日,终于等来了朝廷的消息。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武宁帝的第一项举措竟不是任何责罚——而是四皇子与七皇子封王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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