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瑶叹了一口气,颤着声音开口:“我没那么想,我也没再和你闹。”
她掀起眼,眼神定定望向这个自己追随了许多年的身影。
“我不爱你了,贺时筠。”
逆光里,男人身形一顿,这句话似乎颠覆了他几年来他的固有印象。
贺时筠睁大了眼睛,眼神从不解到质疑,直至男人那该死的自尊心带来的恼羞而怒。
贺时筠此刻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声音陡然拔高。
“傅瑶瑶!你当我贺时筠是什么随便的人?”
他步步紧逼,扬手抓住傅瑶瑶的手腕,把人禁锢至墙角,眼底血丝密布,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来。
“我养你七年,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说爱就结婚,你说不爱就离婚?”
余光里,桌上大把大把枯萎的向日葵闯入了贺时筠的视线。
他转过眼眸,目光落在卡片上,愣了一瞬,轻声呵笑一声,“我当你怎么从车祸以后就和我闹个不停。”
傅瑶瑶顺着贺时筠的目光望去,卡片上的名字格外惹眼。
她急忙开口解释:“不是这样的!和姜之淮没有任何关系,贺时筠你别误会。”
贺时筠转过眼眸,“想和我离婚,带着钱和小明星双宿双飞?”
他抬手捏上傅瑶瑶的下颌,眼神愈渐冰冷,唇角上扬起一丝讥讽的笑容,“你真当我贺时筠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提款机不成?”
“傅瑶瑶,你是在算计我吗?我不妨告诉你,你敢和我离婚,我就敢让你净身出户,贺家的东西你一样也带不走!”
傅瑶瑶浑身冰冷,颤着手推开贺时筠,横眉怒斥。
“你当我图你那几个臭钱不成?”
傅瑶瑶靠着桌子撑着身体,手脚麻木,苍白着一张脸,为贺时筠的冷漠无情和无端猜忌感到心惊。
“你把婚姻和利益捆绑在一起,你把感情和金钱划等号,把我当做你撑门面的工具。”
傅瑶瑶深吸一口气,无力叹出声,“贺时筠,你虚伪的让我恶心透了。”
贺时筠在原地站定,发丝凌乱,金丝边眼镜下目眦欲裂,双手紧握成拳。
良久,贺时筠坐回椅子里,舌尖顶上腮帮子,盯着面前人呵笑一声。
“傅瑶瑶,你低头看看自己。”贺时筠抬手指了指,“你身上的衣服,首饰,都是我的。”
“你享受着待在我身边的一切好处,到头来说不稀罕我的臭钱,恶心我的为人。”
贺时筠漫不经心地笑笑,“我同意离婚,我的要求是你怎么进贺家的就怎么离开贺家的门。”
傅瑶瑶低垂着眼眸,睫毛轻轻颤了颤,来找贺时筠的那天,是她实在走投无路之举。
十八岁那年的酒局上,贺时筠把她安全送回了家,解决了新剧的投资问题。
江唤野心很大,没能把自己送到贺时筠身边,他根本不死心,几次三番的威逼利诱,逼着她靠上贺家这棵摇钱树。
那天,她拖着一身伤,换上了一套真丝睡裙,被人推拉着敲响了贺时筠的酒店房间。
男人锋利的眉眼微微皱起,上下打量一番,薄唇轻启,淡漠开口。
“和我回去可以,和你舅舅断绝关系。”
傅瑶瑶自嘲一笑,当时摆在自己面前的,根本没有正确选项。
她长叹一口气,打开衣柜取出藏在角落的小盒子,里面藏着的是她那段不堪回忆的过去。
在贺时筠震惊的目光里,傅瑶瑶开始摘去脖颈上的项链,解下长裙的袖口,卸下浓重的妆容……
傅瑶瑶整理好衣服首饰连同手机一同都摆在了贺时筠的面前,她穿着来时的真丝睡裙重新站好。
贺时筠抬起眼,傅瑶瑶一如七年前顶着一张哭花了妆容的稚嫩脸庞,身上是与她极其不相匹配的衣着打扮,比之从前更加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