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筠疑惑着,陈姨不会这时候带她去医院了吧?
他打开手机,有一条未读消息,时间在半个小时以前。
【先生,太太夜里发了高烧,我先送她去医院了。】
贺时筠指尖轻点屏幕,迅速回复。
【地址发我。】
贺时筠发完消息正准备出门,余光却瞥见了书桌上的几束花。
向日葵已经枯萎了,傅瑶瑶还没有扔,桌面上是散落的纸屑。
谁会送傅瑶瑶花?是许哲?
贺时筠很快在心里否定这个猜想,许哲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他走到书桌旁,目光在几束向日葵花上停留了一瞬,抬起指尖抽出了花束中的卡片。
早日康复。
姜之淮。
“姜之淮?”
贺时筠盯着这个名字翻找着记忆里对这人的印象,有些耳熟,但记不清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继续取出其他花束里面的卡片,每一张上面都写了这七个字。
在他印象里,傅瑶瑶社交圈简单,平时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几个人,多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关系,远没有能带着花探病的程度。
贺时筠放下卡片,目光落在了散落一桌的碎纸屑上。
光是看这纸屑被摧残的程度,贺时筠都能感受到傅瑶瑶对这张纸的恨意。
盯了片刻,贺时筠意识到了这是被傅瑶瑶撕毁的一张日历。
被撕毁的日期不偏不倚刚好是盛愉生日的前一天。
这是一个被他忽略掉的日子。
贺时筠心下一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差错,他迅速翻出备忘录,清清楚楚的黑字告诉他,自己并没有记错。
傅瑶瑶的生日就在盛愉的前一天,而当天他逼着傅瑶瑶提前出了院。
贺时筠盯着纸屑,回忆起自己的承诺。
把傅瑶瑶刚接回来的第一年,他对傅瑶瑶郑重发誓,以后她的每年生日自己都陪她过。
想到这一点,贺时筠心情忐忑,一时间不再去想姜之淮这个人到底是谁,拿了车钥匙直奔医院。
一路赶到病房,贺时筠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傅瑶瑶,手背上扎着针,脸上的伤痕已经被处理过,面容憔悴,两眼空洞。
陈姨见贺时筠来了,起身离开病房。
“瑶瑶。”贺时筠轻声唤道。
傅瑶瑶掀起眼,淡漠的目光扫了一眼来人,挣扎着翻过身去背对贺时筠,闭上了眼睛。
她不清楚贺时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担心,还是愧疚,亦或是又提出其他什么别的要求,不过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只想离婚。
贺时筠看着傅瑶瑶抗拒自己的样子,就知道她还在气头上。
他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讲道理傅瑶瑶又听不进去,哄女孩子他实在没经验。
这时他才发现,以前的傅瑶瑶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哄,她不用自己多说什么,只有他来,傅瑶瑶总会对自己笑脸相迎。
贺时筠想到了来之前被傅瑶瑶撕毁的那一页日历,他垂下眸子,做出让步。
“抱歉瑶瑶,是我的疏忽,忘记了你的生日。”
傅瑶瑶的背影好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对他的话更是充耳不闻。
“贺时泽我训过他了,他回去反省以后就来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