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岫没有抬起手擦眼泪,似乎这样就没人发现她哭过,等到脸上的泪痕干透,她直起身子看向驾驶座:“雷叔,麻烦你靠边停车。”
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雷叔眼皮立刻跳了跳,看着后视镜里那张令人胆寒的脸,顿了顿语气委婉道:“宁岫小姐,前面拐个弯就是逸林园了。”
宁岫听出他话里的为难,于是转过头对着徐逢玉,眼睛里带着倔强和失望:“我要下车。”
徐逢玉抬起眼看她,缓缓撂话:“可以。”
得到想要的答案,宁岫马上将帆布包挎在肩上,准备车一靠边就下车,却不料他又开口:“两分钟,两分钟后开到哪里,就在哪里停车。”
按照平常来说,这个路口离到逸林园还有五分钟的车程。
雷叔摸不透徐逢玉话里的意思,一时慌了神,看到林秘给他做的手势后,才明白过来加快了车速。
宁岫平静的脸上顿时涌起愤怒,但她别无选择,咬着牙说:“好!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两分钟后,车子停在逸林园门口,保安看到后立刻敬礼示意。
雷叔看了一眼徐逢玉后才开了中控门锁。
宁岫立刻打开车门下车,往小区门口相反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路就被人从背后打横抱起。
带着压迫感的烟草味瞬间袭来,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在她的身体肆意横行,痛得她无法呼吸。
宁岫开始打他的坚硬如铁的肩膀、胸膛,拼命地在他怀里挣扎:“徐逢玉你混蛋,放我下来!”
俩人异常的举动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但徐逢玉神色如常,有力的双臂死死地箍住怀里不停反抗的女孩。
他低下头,语气坦荡又无耻:“想让别人围观,你就继续。”
一不小心对上路人眼里的八卦,宁岫紧握的拳头忽地松了劲,忿忿地垂了下去:“我自己走。”
徐逢玉没应,迈开长腿,抱着她大步往前走去,一路抱到家门口。
林秘一直跟在后面,不见他有开门的动作,立刻心领神会地按了门铃。
芳姨出来开门,看到徐逢玉抱着宁岫,女孩眼里还红红的,心里充满疑惑。
徐逢玉一言不发,直接抱着人进卧室,然后把人压在床上。
宁岫后背刚一接触到床垫,就挣扎着起身,没等她完全离开就又被按了下去。
徐逢玉一把将她两只手腕钳住,拉到头顶压着,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嘴唇立刻贴了上去。
宁岫冷不防地被撬开防线,两手却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反抗声,感受到他逐渐向下的手,身子不由得一颤,害怕极了才狠下心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徐逢玉抬起头来,手肘略微撑起身子,舌尖抵了抵唇角被咬破的血口,忽地嗤笑了声。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现在看来倒是不无道理。
宁岫眼睫微湿,骂他:“混蛋!无耻!”
徐逢玉盯着她殷红水润的双唇,喉结上下滚了滚,脸上的表情带着一股痞气:“混蛋、无耻还有什么?下流?变态?”
宁岫看到他眼底不轻的哂笑意味,垂下眼睫,不愿继续和他对视。
徐逢玉的眼底已经完全没有先前在车上的阴沉冷漠,神色恢复一贯的吊儿郎当,轻声哄道:“宁岫,我理解你心里对我有气,但这件事情的细节我是真的不清楚,更不知道会影响到你,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交代的。别气坏自己身体了,嗯?”
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线,宁岫的心软了一半,眼睫重新抬起,问:“那其他人呢?”
“我跟你保证,其他人的工作也不会有任何变数。”徐逢玉将她在挣扎中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然后亲了她的额角一下,“这一页我们就揭过去,好吗?”
宁岫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她不是会拒绝人的性格,尤其是面对徐逢玉,还是在这样难得的温柔攻势下,但耳边突然响起他在车上说的那句话。
他说——“宁岫,我警告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表情是何其的冷淡和狠戾。
那种轻蔑的语气仿佛从未将她当做是和他一个世界的人。
她有些不敢去触碰他了。
“我想去洗澡。”宁岫声音很淡,没看他。
徐逢玉往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散漫地直起身子来,语气带着一股不正经的戏谑:“我帮你。”
宁岫没理他,神色依旧淡淡的也不见脸红,拿着睡衣就进浴室了。
关门,反锁。
听到门落锁的声音,徐逢玉倏地摇头轻笑了下,然后抬起腿朝卧室外去。
芳姨一看到他出来,担忧地往卧室里看了一眼,语气着急:“徐先生,你们吃了吗?需不需要我现在去做饭?”
下午雷叔打电话来交代过,说是今晚徐逢玉和宁岫两个人在外面吃,让她不用准备晚饭,但看到现在这个时间和情况,她也摸不清了。
“不用。”徐逢玉关上房门,但顿了下又说,“去做碗绿豆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