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就放松了心神,原来是虚惊一场,看来是人杀多了,心中总是疑神疑鬼。黑衣人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疑神疑鬼,便打着火把回去了,可就是在他转身之后,一把尖刀,捅破了他的后背。黑衣人连声呼救都没有,瞪大着眼睛,为自己的粗心大意送了命。
杀黑衣人的是魏老头,他躲在了柴草的后面,见黑衣人放松了警惕准备回去了,他便提起那把钝刀,用力的刺向了黑衣人。钝刀虽钝,不过是锋口,刀尖还是磨得锋利,用力刺人,准能洞穿。按理说黑衣人没有发现他,他便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未能成功或未能一刀杀死,很可能就枉送了自身性命。但工家家主工兴田可是救过他全家之人,还出资给他开了个熟食铺,这份恩情,他来世都报答不完,何况今世。看这群黑衣人,明显是群洗劫工家钱财的强盗,魏老头虽不能冲出去勇猛杀敌,但躲在角落里捡个漏当义不容辞。
还有则是,他这辈子最恨之人便是强盗。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老魏家穷过三代,而且三代单传,还没有渐富的意象,魏老头父母便省吃俭用攒下些银子供他读书,但无奈魏老头脑袋不太聪明,三十多岁,仍还是童生,过不了那童生试。
魏老头本是火城人,这年三十八,又准备考试。他的父亲已故,母亲还在,他也已成家生了魏蓝,一家人日子拮据,全指望他考个举人秀才拿点俸禄补贴家用。这年,他老母坚持要送他赶赴考场,说是菩萨托梦陪考准能考上,魏老头是个孝顺的人,拗不过老母,便同意了。媳妇在家,儿子去临村学艺去了,他便备好干粮,和老母上了路。
哪知行至半路,却路遇强盗,本来强盗见他们穿着也知是穷苦人家,但这伙强盗一来是来劫财的,二来是来劫人的,强盗大修强盗窝,需要抓苦力,这一路好多人都被他们抓了去。
魏老头老母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场童生试上,自然是不许,可强盗哪里是讲道理的人,秀才遇到兵都有理说不清,更何况如今遇到了强盗,几番冲突,魏老头的老母就被强盗给杀害了,魏老头一见,便要和那强盗拼命,可强盗是想留他性命,并未伤他只是把他打晕了过去。
他是被水给泼醒的,而等他醒来时,发现强盗全部躺在了地上,死了!他慌忙一看,只见周围多了一群人,而为首那人,便是水城工家家主——工兴田!
……
见黑衣人倒在地上死透了,魏老头瞧无人发现他,便赶紧灭了火把,拖了黑衣人走了不短的距离,旁边不远有个粪坑,他便挪来盖子,把黑衣人扔了下去。不过扔之前,他还是多了个心眼,把黑衣人身上摸了个遍,果然摸出了些抢夺的钱财。魏老头盖好粪坑,把现场打理了一遍,再探头看下巷口,无人发现,便提起两把刀,回了自家屋子。
回家时他急促的脚步声惊的他媳妇是心惊肉跳,小声惊呼了句“谁?”魏老头靠近房门,道了句“我”,他媳妇听是他的声音,便把门打开,魏老头走了进去。进去后赶紧把门栓抵上,他媳妇问外面是什么情况,魏老头赶紧摸到桌子边喝了几大碗冷水,才擦擦汗大声的喘着气,刚才可把他憋的不行。
“哎呀,你可要急死我?”他媳妇压低声音说道。
魏老头长吁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你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我知道还问你?”他媳妇打了他胳膊一下,靠着他也坐下。
魏老头不理会,继续说道,不过声音继续压低了许多,仿佛这话不能第三个人听见。
“外面来了群强盗,好像是冲着工家来的?我亲眼见一个强盗杀了工家一名下人。”魏老头没把他杀黑衣人的事说出来,他怕妇道人家害怕。
“强盗来抢劫工家?抢劫恩人?他们不要命了吧?”一听强盗,他媳妇就吓的不轻。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哪路强盗活的不耐烦了,敢抢劫恩人?你就在屋里待着,不要点灯不要说话,把房门抵上,我再出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魏老头说道。
“你疯啦?”他媳妇听后简直要跳了起来,“外面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办?要是强盗找到这里了你叫我怎么办?”魏老头示意她小点声,她也觉得自己声音大,立马就小了许多。“你说工家家大业大,恩人又武功高强,区区强盗能把他怎么样?再说强盗杀人不眨眼,你那半吊子功夫顶什么用?还不是要去救你?我说你就别出去了,就在屋里待着,待外面没了动静风波平了,你再出去也不迟。”
魏老头一听,他媳妇说的还是在理,自己捡个漏还行,出去只有添麻烦。他便又喝了两碗冷水压压惊,就坐在板凳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动静似乎更大了,鬼哭狼嚎里还是笑声占了大半比例,这种声音,光听着就觉得害怕。魏老头的媳妇抱着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这一抖,弄的他的心也紧张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