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仿佛时间停止,连声音都被静止了。
江耕耘望着眼前之人——乌拉拉朵儿,单薄的背影,弱小的身躯,突然就成了一座不可企及的高山,看的他是一阵错愕。但是,他清清楚楚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明明白白乌拉拉朵儿以自己的身体救下他一命,他收起慌神,大叫了一声,快步向前飞起就是一脚。柳千刀也被惊讶住,没想到会出来个搅局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江耕耘一脚。
江耕耘这一脚,使出了全身力气,而且是悲愤之下的全力一击,柳千刀胸口本身就有伤,这一下,被踢飞了好几米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又震了肺腑,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就只剩下了苟延残喘。
“朵儿姑娘?!”江耕耘快速向前扶住乌拉拉朵儿,杀猪刀捅进了她的腹部,此刻刀已拔出,鲜血汩汩外流。乌拉拉朵儿脸色已经煞白,她没有喊一声疼,也没有表现的痛苦,她只是虚弱,却是享受躺在江耕耘的怀里的感觉。爱情有时不需要什么语言,也不需要过多的接触,一眼就够了。往往就是见面的第一眼,决定了接下来两个人距离的远近。乌拉拉朵儿一直认为,只要跟江耕耘在一起,距离远点无所谓,毕竟距离也产生美,可是今天终于躺在了他的怀里,虽然是以这种方式,她还是觉得无比的幸福。原来,躺在所爱之人的怀里,能让人忘记伤痛。
“耕耘哥,我没事。你没事吧?”虚弱的声音就像蚊虫的叮咛,可江耕耘哪管这些,嘴上说着“没事,我没事”,心里却想着你怎么这么傻。
“妹妹!朵儿!”张异确实被吓傻了,他先前正紧张着江耕耘的处境,就瞧见一道人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那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完全没料到,竟然成了如今这副场景。自己的妹妹挺身而出,挨了一刀,危在旦夕!
“妹妹!”张异连忙冲了过来,看见乌拉拉朵儿虚弱的面庞及流出的鲜血,他更是吓哭了。他手足无措,他不懂医术,他的身体已无处安放。
“妹妹,你怎么这么傻!”除了形容妹妹傻,张异真找不出第二个词汇来。
“呵,”乌拉拉朵儿虚弱一笑,仿佛是想用笑,来证明自己挺好,“哥,你怎么哭了……”
“傻妹妹,我被你这样吓到了,我害怕啊……管家!管家!”
张异叫喊道。管家就在旁边,和张异一起过来的,他插不上话,他已是半百的人,却佩服起这为爱敢拼的女子来。张异喊他,他应了一声。
“诶,在这。”
“快叫大夫!快叫大夫!”张异歇斯底里的咆哮道,妹妹是他在世的唯一亲人,他不能失去她!
“李响,快去叫大夫!”
“是!”
叫李响的人,正是爱说我的乖乖口头禅的兵士,管家一发话,他也觉得事情紧急,就一路小跑着去了。管家吩咐完,却觉得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药铺在东街,最近的过来也要半刻钟,而巡检司的郎中也随司马大人一同出去了,恐怕……”他话没有说完,但江耕耘和张异都懂他的意思。恐怕乌拉拉朵儿撑不到大夫来。
江耕耘大胆提议道:“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先把血止住,这事我能处理。管家,巡检司郎中的药房在哪,我来止血!”虽然是提议,可江耕耘并不是要和他们商量,现在已经没有商量的时间了。
“哦!跟我来!”管家是老江湖,一听便懂,他带着路,几人也几乎是一路小跑。
路上,张异对着江耕耘说道:“江耕耘,我妹妹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现在只有相信你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江耕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现在别无他法,“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
正说着,几人便到了,是间小巧的偏房,管家在前把门打开,能发现里面药材齐全,还有一张病床在里面。
江耕耘把乌拉拉朵儿轻轻放下,此时的乌拉拉朵儿,已经昏迷了过去。江耕耘找来纱布,放在了乌拉拉朵儿中刀的伤口上,他的手已经被染红,那块白净的纱布也瞬间被染了色。江耕耘又重新拿来一块,放在伤口上,反复几次,血才少了些。
“张异,来按住!管家,帮忙找找止血丸和生血丸。”江耕耘叫张异来帮忙,他则起身和管家在房间里翻找着两种药丸,不大一会便找到了。江耕耘喂进了乌拉拉朵儿的嘴里,两种药丸都是入口即化,药效应该很快就能发挥。
喂了药,便能轻松一些,江耕耘擦了擦脸上的水,不知是雨还是汗,或者两种都有,他说道:“等大夫一来,缝上几针再上些药,只要到时不发烧,就没什么事了。”
听江耕耘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时去叫大夫的李响回来了,只是他急冲慌忙一个人,显然遇到什么事了。
“丁管家!丁管家!”李响一路狂奔,带有重要的情报。
管家听见喊声,在门口答了一声,李响听见回答,立马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丁管……管家,大……”
“把气理顺了说!怎么你一个人?”
李响深呼吸了两口,心情平复了些,说道:
“丁管家,我去了王大夫家,没人,然后去了李大夫家说是出去瞧病去了,而唐大夫家就直接没人回应我,我的乖乖,这都什么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