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说美国的酒吧文化很有名,好奇而已。
宋谈西看了眼表,现在时间早得很,“好奇的话,我倒是有个地方推荐给你。”
燕纾显然被勾起兴趣,看着他。
“是一家speakeasy,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位置,通常需要发短信提前预定。不过我和老板关系还不错,远道而来,兴许能让他通融。”他说着拿出手机,开始打字,“打车过去,时间应该差不多。”
speakeasy翻译过来就是中文常说的地下酒吧,起源于美国禁酒令时期。因为禁令,酒吧不敢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地装修店面,吸引顾客,全都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哪怕是从门口路过,都看不出来这是个酒吧。想要进去消费,还得通过密码或者暗号对接。
现在没有禁酒令,地下酒吧的这种形式却保留了下来,成为一种致敬文化。
“好。”燕纾很感兴趣。
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独自逛酒吧多少有些危险,宋谈西陪在身旁,安全许多。
没一会老板回复,很热情,毕竟宋谈西能来一趟不容易,甚至告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果然地下酒吧和燕纾平时看到的不同,宋谈西带她走进去时,她甚至以为到错地方。
毕竟这里挂满西装、皮鞋和雨伞,墙上还有全身镜,怎么看都更像是服装店,差点以为在拍《王牌特工》。可是当他和柜台后的接待寒暄过,接待推开身后的镜子,他们顺着楼梯走下去,燕纾才发现别有洞天。
因为要求提前预约,所以酒吧里的人不多,说话也都轻声细语,大部分人坐在吧台前只是为了享受一个静谧的夜晚和手边的一杯酒。
老板是个黑人,看见宋谈西,和他亲切地来了一套黑人漫长的招呼礼节。
燕纾从没见过他的这一面,觉得有趣。
“这家店的鸡尾酒很有名。”宋谈西给她介绍着,自己却向老朋友要了杯老样子,“你有什么想喝的吗?”
“不太了解。”她老实说。
当然听说过不少着名的鸡尾酒名字,但燕纾更知道那都是烈酒,以她的酒量,现在喝恐怕会影响明天的工作。
宋谈西自然考虑到,帮她点了杯pino colada。
“每当有人问女士适合喝什么鸡尾酒时,都有人推荐这一款。”他说,“中文名叫椰林飘香。”
“你常帮女士点?”她不知怎么地,会同他开起玩笑。
宋谈西回答得倒挺认真,“从没单独和女士喝过酒,你是第一个。”
从这杯酒的名字就能听出来主要原料,燕纾喜欢喝椰汁,特别是那个传闻老板自己用word文档做成的丑陋外包装的品牌。
据说喝酒最美妙的状态叫微醺。
燕纾坐在吧台边上,撑着头听宋谈西和老板聊着阔别的日子里发生的趣事,时不时跟着低笑两声。在蓝调音乐的烘托下,慢慢饮完这杯,又尝试了其他品种。
与纯粹的饮酒不同,鸡尾酒的调配将酒里那股令她不适的呛味调和,剩下的是更柔和的酒精,像饮料一样缓缓灌下去,既不会带来强烈的灼烧感,口中还留有余味。
他们在这个酒吧消磨几个小时,却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直到宋谈西注意到,主动提出要离开。
将燕纾送到门口,他们的房间紧挨着。此时她的脚下有些虚浮,却还不到分不清现实的地步,只是踩在柔软的酒店地毯上,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靠着门,低声问浑身酒气的宋谈西,“你说,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呢?”
他看了眼她,两颊绯红,觉得她应该是有些醉,但是宋谈西不会趁人之危,“这里是人间。”
这句话,把她从恍惚中拽醒。
燕纾看着同样微醺的宋谈西,从应酬上下来,他们都穿着工作正装。
“你说得对。”她笑了一声,取出房卡进门,反手插上保险栓。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