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屈指将其折断,扔进垃圾桶,“迷信。”
燕纾没说什么,反正签文答案都已有,他不虔诚折腾菩萨是他的事。
“昨天贺庭跟我说,姓王的怕是要判十年起,上至无期。看来他们的证据链,应该掌握得不少。”她把昨天探听到的事情告诉钟深。
他虽在时刻掌握这件事的动态,但竟然没有燕纾知晓得快,毕竟与她对接的可是负责案件的当事人律师,“事情闹得比我们想象中的大。”
当年姓王的究竟犯过哪些罪,燕纾年纪太小听不懂,她只是单纯地希望他遭报应而已。
“美国分公司那边,过段时间得派你们部门的人过去查查账。”贺庭说。
“查账?那不是财务部干的事?”燕纾不解,他们部门可不是管这些内容的。
“上两个季度的内审报告出来了,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毕竟涉及到工厂方面,需要总部的人实地去核实考察一下。那几个工厂的主要货单都是你们这边负责,派个中层领导过去看看,对产品信息也比较了解。”他解释起这些来还挺有耐心,“顺便,检查有没有留下什么以前不该留下的东西。”
特别是有关那个姓王的,虽然钟深说时隔多年他们早已销毁,但毕竟远在海外,还需要派人过去确认。别总公司没什么事,被分公司卖了。
燕纾问,“所以派谁?”
“宋谈西,你的顶头上司。”钟深说。
“他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钟深回答,“他只知道自己要去查看什么,应该把什么反馈上报,但并不知道我们要他这么做的最终目的。”
“那他能完成好吗?”
“宋谈西挺聪明,解决这种小事绰绰有余。派他这个级别的去,主要出于震慑力罢了。但我前段时间去美国,把大部分重要内容都清洗过,哪怕遗漏什么蛛丝马迹,他也只会当作工作失误,猜不出来其中内容。”
燕纾低头想想,“我可以一起吗?”
钟深抬眸,“你想去?”
和一个男性上司,多让人生疑。
“总要有人盯着吧。”燕纾却说,“你可以相信我,毕竟我怎么都做不出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她的理由算充分,想着这么多年燕纾一直被绑在身边,得不到多少出去看看的机会,这次让她去感受下分公司的规模,也可以,“你想去就去吧,我会跟下面交代的。”
燕纾好像有些高兴,这高兴太过明显,就写在脸上,钟深忍不住怀疑,“你可别想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不会的。”她说,“我只是想到要出国,有点期待。”
他走以后,燕纾拿来剪刀划开刚才的快递盒,里面是一盒药膏。
铁罐包装,将近十年前的样式。
才因为能出国而扬起的笑容,又因为这罐药膏收回去。燕纾怎么会不记得?
在她因为鞭子的抽打而身上布满淤血时,幸光先帮她冰敷过后,就是用这罐药膏顺着痕迹涂抹。她拧开盖子,熟悉的清香味扑鼻,以至于那几年她身上全是这股味道。
她好像又想起每个傍晚,燕纾趴在床上,幸光带着颤的指尖抹着这滑腻的膏体,在或青或紫的淤青上划过。燕纾会吃痛着小声轻呼,而他忍不住亲吻。从她的身体,到她的眼睛,她的唇。
她浑身上下每个被沾染过的地方,包括腿间狼狈的湿润。可是直到眼睁睁看着他掉入河里,他们都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也许是好事吧。”燕纾合上盖子。
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幸光在带她回忆往事,尽管往事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