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的牙齿穿透罗靳东小臂,俞砚哽咽:“那你松手啊”
这一刻,莫大的悲哀如风卷野火,俞砚好似沉进了无边无际的黄泉水中,风裹着冰凉刺骨的寒意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罗靳东面如白纸般的说:“我松手你会死的”
活死人被子弹爆掉脑子的那一刻,一块碎肉从它嘴里掉出
丧尸的嘶吼纠缠成一片,构成极度血腥又光怪陆离的一幕。alpha信息素疯狂攻击omega脆弱的身体跟神经,但这些俞砚都不在乎,他脑海中反复出现刚才罗靳东被咬的场景,呢喃之间,嘴唇在巨大的恫哭之下微微发颤。
俞砚听不清罗靳东在说什么,或者说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极限。一抬一抱之间,一个如春风拂过的吻落在俞砚嘴角。
罗靳东抹掉脸上的汗水,他把俞砚直立靠在卡车边上,搂住对方的腰固定住。无人注意的角落,那只手从伤口处往上一路发黑,鲜活的血肉跟筋脉都被这黑色蚕食。
他看着坦克开近,傅延从里面跳出来,风尘仆仆的跨步。
所有人都知道傅延跟俞砚是一对,就连罗靳东都是这么认为的。他单身二三十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人为救他这么拼过命,街头混混遭受万人唾弃,罗靳东照样活得有滋有味。他有呲牙必报的性格,自己的命绝对珍惜,但是,从哪一天开始?这一切都有了变化。
或许是俞砚带着他从山洞口往下跳的时候,或许是化肥厂开车拉他上来的时候,或许是更晚,也可能就是今天那一刻。
罗靳东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发现有的记不清面貌有的却还鲜活如初,不管如何,自己总归要成为其中一员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此时此刻,他是希望能够被俞砚永远记住样貌的。
“你……”,傅延还没靠近就看见罗靳东那只发黑发青的手。
俞砚被推过来窝进傅延臂膀,罗靳东声音发沉:“不就咬了几口吗?人总归是要死的,你赶明说不定就下来陪我了”
傅延被诅咒一点气也没有,所有的暴躁都在看见俞砚的那一霎那烟消云散,他一拍罗靳东肩膀:“谢谢”
坦克战机占据陆地天空,军部花费了巨大人力物力来营救这些幸存者,虽然大部分人在这场尸潮中死去,但是能活一个是一个。
“要不要跟我……”
傅延还没说完就被同伴打断, “延哥,不行啊”
“用不着”,罗靳东知道傅延想说什么,无非是出于感激他救了俞砚的命,现在把自己拉上车等病毒发作了再一枪崩了,给他活久点留个全尸。
最稳妥的做法就是现在把罗靳东给击毙,傅延沉痛几秒,把身上的炸药包冲锋枪扔给罗靳东,“保重”
傅延转身之际,实验大楼再次发生震动,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那批被安置在负一层的怪物并没有一波完全出来,受到电力设备的影响,他们失去控制从地下一层再次涌出,比之刚才的更多。
罗靳东不知道张淮在负一层养了多少,他无所谓的抬头看看天,发生原来已经那么晚了,一抹红霞横在天际,在深冬如同妖艳的血花。
反正都要死了,罗靳东如是想,颠了颠手中的炸药包。
傅延马上明白他的意图,阻止道:“别冲动!有事大家一起扛!”
当罗靳东消失在原地的时候,傅延感受到袖口有股拉力,他低头看发现是俞砚醒了,正缓缓的准备转头。
几乎是瞬间,傅延用手掌挡住了俞砚的眼睛,“别看”
轰的一声,火光冲天,刺眼的光亮从傅延粗糙的手指缝间透过,明明已经有了阻挡,却还是让俞砚眼眶一热。
“延哥!”
傅延被喊了一声,才从悲伤中反应过来。他看着被冲击波席卷的大楼,立马带着人冲进坦克里面,下一秒,无数的砖头高墙悲鸣砸下。
这栋避难所的标志性建筑在深冬的一场丧尸潮中分崩瓦解,埋住楼底下的坦克。
坚硬的履带辗碎砖石,坦克发出一声长鸣冲出,向着大部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