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环境之下,管事的老母亲也不会休息好吧?
“到了,进来吧。”
老人家躺在床上,看着房顶,眸中毫无波澜,神色呆滞。
“娘,这是夏家的大小姐。”
管事只字片语的介绍了一下夏倾歌,老人家只是点点头,手微微一抬,示意她听见了。
管事转过头来,搬过一个木凳,“坐吧,大小姐。”
他看着老母亲,泪水在眼眶中盈盈满满,偏过头来,又用袖口把眼泪擦干。
“她晚上病情就会加重,几乎夜夜不能安睡。”
夏倾歌懂一点医理,看她面色稍稍苍白,嘴唇发紫,并无大碍,只是因病缠身,不能下地,所以血淤体寒,才导致气色不佳。“
夏倾歌挪动了一下木凳,语气温柔,“老人家,我给您把一下脉。”
管事把老母亲的身子挪向夏倾歌这里,掀开袖口,下面放着一个柔软的织金飞鸟染花角枕。
夏倾歌两指放于手腕上,柳眉微蹙,“脉象平稳。”
管事无奈笑笑,看来真不应该相信这小姑娘,她会医术吗?
夏倾歌见管事面露狐疑之色,淡淡道,“我会治好你母亲的,相信我。”
“大小姐,老父母常年如此,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安慰。”
心许是刚刚认识,彼此不了解,也不足够信任。
夏倾歌无奈一笑,“相信我。”
管事起身,继续让夏倾歌检查老母亲的身体。
“把郎中的药方子给我!”
“好!”
管事从柜子中拿出一张破旧的宣纸,夏倾歌接过,“风寒染肺,伴有喘息。”
“是!”
“一到晚上咳喘不断。”
夏倾歌又看了看着方子,总觉得哪里对,她来来回回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查出端倪。
“管事,你这方子缺了一味药。”
“什么药!”
夏倾歌放下方子,又用宣笔在纸上添了一行字,“缺了半夏。”
管事不懂,为何小姐写了这么多名字。
夏倾歌写好,旋即让兰心去取药方子,“老人家痰浊阻肺,从而呼吸不畅,再加之卧榻时间已久,全身血淤,鼻塞难耐,才会久久不愈。”
夏倾歌又继续解释道,“风寒袭肺,痰黄粘稠,肺气不通,才会如此。所以先祛痰,晚上睡得香甜。”
“我在单子上加了,橘梗,百步,川贝,前胡,这都是止咳祛痰的方子。”夏倾歌看了看久病在床的老人家,“有空扶她到太阳底下走走,吃些温补的东西,活血舒筋,精神头才会好些。”
管事如梦初醒,怔怔的杵在原地,“所以夫人是让郎中故意如此?”
“其实你母亲本身就没有什么大病,若是请个普通的大夫,自然会痊愈,夫人到底有没有这层意思,我不好说,但半夏一类祛痰的药乃是常见的药,不应不知道的。”
管事双脚发颤,一时之间没站稳,双手扶墙,恍然无助的摸样。
从前夫人是假好心,说是不治之症,故意拿母亲的身体说事,借此讨好自己。
他帮夫人做了多少事,如今只觉得自己太傻。
夏倾歌让他坐下,等他回过神来,才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揭穿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