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红姐也不是天生如此,据她所言,是在高二暑假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已婚男人的魅力,然后抛弃了当时和自己交往的同班同学。
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再也瞧不上那些没有过感情经历的毛头小子,转而对引诱男人冲破道德底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从一个单纯的少女变成现在这样,还有如此明确的时间线划分。
邓离离敢肯定,她高二暑假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影响她心理的重大事情。
可不管是她用什么办法问,红姐却都一脸迷茫,坚称什么都没发生。
她不像撒谎,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思考再三,邓离离决定给她做一次催眠。
红姐听完这个建议,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考虑这个方式是不是有暴露隐私的风险。
邓离离搭话道:“如果不找到你心理问题的根源,不管你再来找我多少次都没用,它就像是个病毒,藏在你身体里,哪怕浅表的问题解决,内里也早晚会被腐蚀殆尽。”
片刻之后,红姐犹豫地点了点头,并说:“我要求催眠过程录像。”
“好。”邓离离应下。
催眠从下午四点钟开始。
此刻,日头已经西斜,天空呈现出淡淡的橘色。
红姐斜倚在弗洛伊德榻上,邓离离拉上了室内厚实的窗帘,屋内瞬间变得昏暗又静谧。
邓离离拿出一只透明的水晶球置于桌上,然后引导红姐地盯着水晶球的中央。
透明的水晶球在她的眼中逐渐变成一个碗大的水窟,结着冰晶。
身边人轻声开口引导她:“你看到水晶球在变暗,很暗很暗,然后从里面升起一团灰色的雾,将你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先从你的双脚,然后慢慢往上,到了你的双腿,你的臀部、腰部、双手、胸口……”
榻上的红姐已经缓缓地合上了眼睛,此时有些不舒服的轻微动了动身子。
邓离离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唔。”她似乎已经不再是此时的红姐,而是变成藏在内心深处真实的自己了。
她的声音有些绵软,含含糊糊的吐出一句话:“雾好大,要下雨了。”
“你在雾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姐姐,还有姐夫。”她慢吞吞的说:“姐姐穿着婚纱,姐夫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姐夫好帅,他们身旁都是人,大家都特别高兴,我也高兴,可是雾好大,我觉得要下雨了。”
结婚?邓离离有点懵。
她继续:“你再仔细看看,除了姐姐姐夫,还看到了什么?”
榻上的红姐,眼皮有轻微的跳动,然后继续说:“没了,只有他们,姐夫对着我笑,他的牙很白,他对我很温柔。”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胸口处的起伏越来越厉害。
“那你的姐姐呢?”
“姐姐去上班了,只有我和姐夫两个人在家。”她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他突然走进我的书房,温柔的摸我的头发,他说他知道我经常看他,他说他喜欢我。”
“他说小舒其实长得很漂亮,比姐姐还要漂亮,他说没结婚的女孩儿身上都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儿,而他喜欢我身上的这种香味。”
原来红姐的小名叫小舒,原来她在念书的时候就和自己的姐夫有了不伦的感情。
邓离离内心无比惊讶,却依旧柔声细语引导她继续回忆。
“他抱着我,他让我永远跟着他,他说一定会对我好,一定会比对我姐姐还好,他说家花哪有野花香……”
看样子这就是红姐心理问题的根源。
没有想到原来这么不堪,邓离离听得头皮发麻,刚想试图唤醒对方,却见一直平和温顺的红姐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像是被人按住了脖颈,她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脸色却突然涨红起来,手脚不停扑腾,嘴里还喊着:“疼……疼……我疼……”
眼看着汗水和眼泪混在一起,从红姐消瘦的面庞上流下来。
邓离离见状,知道不能再继续,赶快将人从潜意识中唤醒。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邓离离关掉摄像机,递给她一杯水。
不过是经历了一场催眠,红姐仿佛又老了十岁。
她艰难的咽下一口水,痛苦的垂下头:“我都想起来了……我想起来那年暑假的事情了……”
和邓离离猜测的差不多,是姐夫侵犯了当年尚未成年的红姐。
而讽刺的是,在这之前,红姐内心还暗自仰慕过这位俊朗的姐夫,还曾经想过以后也想找一个这样的老公。
被他侵犯后,红姐怕丢脸不敢声张,只能独自承受。
而这位禽兽姐夫则变本加厉,并把这一切归结为爱情,还说要不是红姐勾引他,自己根本不会这样,并不停的诱导红姐,告诉她自己会一直对她好,比对她姐姐还好。
“是他告诉我,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他们都会对自己的女人慢慢丧失兴趣,只有偷情才会一直有新鲜感,才会一直被疼爱。”
邓离离没说话,她低头看了看红姐依旧颤抖不止的手,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掌覆上去,安慰她:“别怕,都过去了,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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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红姐走时已经是下午五点整。
二人情绪都有些低落。
红姐将茶几上的戒指收好,转回身,很突然的给了邓离离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