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
一轮明月尚挂在半空中,一黑衣人身手矫健,在屋顶上飞快的奔跑着。最后,悄无声息的自一客栈窗户飞身而入。
屋内,烛光摇曳。桌面上随意的放着一瓶金疮药、一卷白纱布,以及一堆染着血啧的旧纱布。
贺煜初坐在桌旁,自顾自的处理着后背的伤口,神色略显痛苦。
地上,一黑衣人单膝跪地,朝着贺煜初拱手道:“主子,一路追杀您的人,已被属下悉数解决。只是……只是睿王等人依旧留在允城中,扬言要找人。”
“蓝府可有出事?”贺煜初虚弱的问道,随手将衣服穿好。
睿王带兵找人,要找之人定是他。搞得如此兴师动众,想必是他父亲与睿王想要一举两得。
他们定是猜到他会来允城找香儿,故此,以他失踪之名带人来允城找他。若是在蓝府中找到他,定会给蓝府安一个绑架左相府嫡长子的罪名,之后再伪造一系列的假证据,给蓝大人又安一条罪名。再联合朝臣向皇上谏言,相信这么一闹,皇上绝对会下旨将蓝府满门抄斩。
这样,既将他捉拿回去了,又趁机除了一个敌人。
可惜,他让父亲失望了。
“睿王快马加鞭赶到此地,便直奔蓝府。在蓝府中待了大概一个时辰,具体做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睿王似乎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出来时是被人抬着的。经打探,睿王好像是中毒了,这两日一直在找大夫配置解药。”黑衣人将所知道的,悉数禀告。
难道是香儿?
贺煜初心想。
可仔细想来,却不大可能。若是未失忆前的蓝若香做出给睿王下毒的事,倒没什么奇怪的!如今的香儿……做出如此大胆的事,确实不可能。
下毒这等引祸上身之事,蓝大人绝对不会去做的。至于蓝夫人……那便更加不可能了。
那会是谁?
贺煜初紧盯这烛火,好似烛火可以告知他心中的疑问一般。
“香儿现在何处?”贺煜初问道。
想起那小丫头惹事后,一双担惊受怕的眼神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真是越大胆子越小啊!
“回主子!蓝小姐已于前日出发去往南江城,估计今日便能到达。也就是睿王带人去蓝府走后,便去了。”
贺煜初抬手,示意黑衣人起身。
他笑了笑,眼底尽是温柔。得知香儿平安他便安心多了!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禀告!”黑衣人欲言又止。
“说!”
“左相府派来追……您的人,一拨比一波厉害,下手也极是狠厉。我们的人,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哼!”贺煜初冷笑一声,很是讽刺道:“父亲当真是要置我于死地!”
在这之前,他居然对他这位“为达目的不择手”的父亲抱有一丝希望,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贺煜初站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轻轻拍拍黑衣人的肩头,略带惭愧道:“雷影,下令叫我们的人撤退。若父亲在派人来追捕我,不必做无谓的牺牲。”
“可……”
“无需多言!”贺煜初态度决绝。
他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不在受父亲的控制,而去牺牲别人。
就算有一日他当真被父亲捉住,他就不信十八年的父子情,会因他的出逃而要他命。
“是!属下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