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她觉得好开心。
她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是因为兄长说了那些话吗?
还是因为, 说那些话的人是兄长?
她感到自己的呼吸比平时急促了几分,胸口略有收紧,体温微微身高,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灌透全身。
明明哥哥还是以前的哥哥,可不知怎么的,灵瑾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她好像,很难再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他。
在以前,灵瑾看着兄长,始终很自然地将他当作哥哥。可今日,她想到兄长,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婚约”二字。
兄长他……相貌俊美,天资出众。
他看似严厉,可实际上,灵瑾一旦回想起来,就觉得兄长其实一直对她十分包容。
他始终都在以一种不太容易察觉的方式保护她,虽然嘴上经常说不行,但每到她最为脆弱的时候,兄长却总会出现,让她可以依赖他。
说实话,灵瑾内心深处,一直很依恋兄长。
好像只要知道身边还有兄长在,她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因为知道始终会有一个人留在不远处,为她守护一个时刻都能躲避风雨的港湾。
灵瑾的思路有些混乱。
她对兄长的情感,在她的意识中,原本就像泉流一般干净而清澈。
可如今,母亲们那一句玩笑般的“婚约”,就像一滴朱色的水彩,滴入泉流之后,立刻就让清泉染上了别的颜色,所有的泉水都浑浊起来,变得亦红亦清,再也无法恢复原状。
这样一来,连灵瑾自己都有些摸不清她自己的思绪。
她从未经历过这些,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满腔浑浊的颜色。
她对兄长的感情,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是忽然变了,还是过去就潜在有这样的质地,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
将来,她要如何看待兄长?
灵瑾的思绪一团乱麻。
“喂。”
这时,弓灵又发出了声音。
“凡族,你怎么不动了。你不是说,今日有事要找我吗?”
弓灵空灵而沉着的声音,打断了灵瑾的思路。
灵瑾回过神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得太多了。
她面颊微红,定了定神,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到与机关弓有关的事情上。
机关弓是灵瑾最在意的事之一,果不其然,她一将精神放到这里,脑海中的其他杂念就自动消散了,思路逐渐专注起来。
灵瑾回答道:“是的。是这样,我想让你看看,我们到目前已经做出来的最好的机关弓。”
弓灵的样子似乎有几分不屑。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道:“无所谓,你想要让我看的话,那就拿出来吧。不过,事先提醒一下,对我来说,即使是你们引以为傲的灵弓,对我来说,也只是劣质的模仿品。”
灵瑾没有太在意弓灵的态度。
她取出自己最常用的那把机关弓,递过去,摆在弓灵面前。
弓灵没有接,只是低眸看着。
然后,弓灵的眼神中,仿佛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虽然他一直隐约知道现在翼族只有大型翼族能用灵弓,而灵瑾作为小型翼族,一直在做一种叫做“机关弓”的东西,并且以此坚持练射箭至今,但他与灵瑾初见时,灵瑾的机关弓已经在与龙神的战斗中被弄碎了,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弓灵亲眼见到她所谓的机关弓。
本来他并没有抱多少希望,毕竟灵弓已经是对他本身的粗劣模仿,再模仿劣质品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
但此刻,弓灵看着机关弓,却略微感到诧异。
“……这是你做的?”
“算是。”
“……就以那些破烂的灵弓为模板?”
“灵弓对我们来说,不能说是破烂。”
“用了多少年?”
“从我开始学习机关术开始算,改进到现在,差不多七年了。”
“……”
头一回,灵瑾感到弓灵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弓灵似乎有一些,打算正视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