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赶紧上前将宝柱抱走,重新安到刚刚的凳子上。
宝柱显然没想到娘会不理自己,哭得更大声了。
林晓双手捧着小脸,手肘支在膝盖上,看着他哭,甚至还糗他,“哟,你都三岁啦,马上就四岁了,还哭鼻子啊?这样可不是男子汉哦。”
宝柱小手抹泪,瘪着嘴,“我…我是男子汉。”
“男子汉不哭鼻子。而且也坐得住,能够专心听我讲课。”林晓坐直身体,一脸严肃看着他。
宝柱搅着小手,看看坐在堂屋方向的娘,又望着认真的姐姐,又恋恋不舍看了眼院中的秋千,乖觉地点了下头,“我学。”
林晓立时笑了,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样才对。”
“来,跟着我学,马。”
“马”
……
林满堂翘起唇角背着手走进院子,林晓看到他,头也不抬,继续教书。
林满堂坐到媳妇旁边,下人端来茶水,他喝了一杯,看着院中其乐融融的场景,会心一笑,“咱闺女今儿怎么这么有空,居然教起弟弟来了?”
李秀琴失笑,“你闺女你还不了解?她能吃亏?”
林满堂疑惑,啥意思?
“上回图纸被撕的事儿呗。”李秀琴叹了口气,“我原以为那事都翻篇了,谁知道她压根没忘记。帮你把牧草粉碎机做好后,她就关在房里画了一本百科图书。这不,今儿第一天教宝柱,这就揍上了。”
林满堂哑然失笑。
他突然想起从前的一桩事。
他闺女小学毕业那年,闺女得了市状元,媳妇医院领导家的小孩比晓晓晚一年,向媳妇讨教学习经验。媳妇没经过女儿同意,将她的笔记送给了领导。
闺女得知后,大发雷霆,媳妇给闺女道歉,她都不解气。
但是她也没逼着媳妇将书要回来。转头就将他媳妇的限量款包包给卖了。
要知道那款包包,全世界只有二十个,他媳妇提前大半年预定才买到。媳妇平时都舍不得背。就这么被闺女换成了钱。愤怒可想而知。
媳妇找她算账,她轻飘飘道,“谁让你没经过我同意把我东西送人,我也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打那以后,他们就知道了,他闺女平时看着好说话,但是一旦有人触犯她的底线,她绝对会狠狠报复回去。人家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穿越到古代,她人变小了,性子还是那个性子。
别以为宝柱小,她就会吃了哑巴亏,她现在不就用姐姐的身份合理地揍回去。你还不能说什么。
林满堂失笑,“算了,总归她也是为了宝柱好。咱宝柱也该启蒙了。”
李秀琴点头,“所以我这不是没管嘛。”
两人说话的功夫,两刻钟已经到了,奶娘扶着宝柱玩秋千,林晓坐到堂屋,下人给她端茶。
林满堂接过她手里的书,翻看几页,“哟,你还挺上心。居然画得这么细致,还特地给上了颜色,够精心的呀。”
林晓将空茶碗递给下人,有些自得,“当然,肯定要画得像,要不然宝柱怎么记得住?”
林满堂翻看几页,“你这书有底稿吗?我想让书肆印两百本放在学堂,让学生也跟着学学。”
林晓点头,“有啊。”
她示意巧儿到书房拿。
巧儿从身上解了钥匙,开了书房的门,没一会儿就捧着一匣书稿进来。
“爹,我是按照字画的图。你可以根据难易度印出来。”
林满堂点头,示意顺安将匣子收起来。
林晓突然问,“爹,你要不要给他们也上个算术课啊。他们大部分人应该没机会考科举吧?我觉得算数比较实用。”
林满堂摸摸下巴,“也成。那你给我弄一本简易算术书。”
林晓怔了下,“那数字?”
林满堂怔了下,这还真是个事儿,没有阿拉伯数字,算起数来那是相当麻烦。
他思忖片刻,摆了摆手,“教吧。到时候我跟学生们解释一下。”他看向闺女,开玩笑道,“这可是载入史册的好机会,你要不要?”
林晓摇头,“我才不稀罕。”
林满堂也没勉强,“那就说是我发明的。”
如果京城那些大儒知道他一个小小举人敢造字,一定会群起而攻之。他不希望闺女小小年纪就与那些大儒对上。
时间一眨眼到了六月底,林满堂等的封赏迟迟没有来到。
林满堂和李秀琴一块商量,“水泥这么好的事儿,皇上不可能一点赏赐都没有啊?”
李秀琴也觉得有点奇怪,“是啊。这可不是船,要等出海回来才能看出成果。这只要花点时间就能弄出来。”
两人正疑惑着,隔天林广源带人从成都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