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琴也是无语,算了这些事由她男人和大哥说吧,她说不通,“你要是舍不得花钱,我就把老太太接到我家,我来养她。我家没儿子,也不需要盖房子,也不需要给儿子娶妻。”
刘翠花哪能答应,老太太要是去二弟家,他们家还不得被村里人骂死,“不行。这哪行。老太太是跟我们养老的。”
李秀琴来了气,“那你又不给她吃好的,你当你是养猪呢?”
刘翠花急得团团转,“那…那我给她割肉。我天天买,成吧?”
李秀琴摇头,“当然不行了。她现在什么都缺,哪能光吃肉啊,我刚刚说的那些都得给她吃,还有咱娘牙口不好,你不要给她煮粗粮,那样会拉嗓子,你要给她煮细粮,煮烂一些。”
天天吃细粮,这又得花不少钱,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刘翠花也只能答应,“好,我会煮的。”她又眼巴巴问,“那得吃多久才能好?”
李秀琴知道她抠门,也没说死,“先吃半年吧。她这身体亏得太厉害了。”
一听要吃这么长时间,刘翠花就肉疼。
李秀琴不放心她,“我会让范寡妇过来照顾婆婆。”
潜台词是你别想糊弄我。
刘翠花心里一梗,到底谁才是长嫂,她居然被弟妹训,这还有天理吗?
李秀琴交待完,带着林晓回了家。
她让范寡妇去大嫂家照顾老太太,在灶里蒸了碗鸡蛋羹,又去割了半斤猪肉,炖得稀烂送到大嫂家。
范寡妇给喂饭,李秀琴回了家。
林晓捧着脸,愁得不成,“娘,大伯母怎么这么抠门啊?”
“可能是穷怕了。”
不过大嫂说的压力大也是真的。他们家有四个孩子,这边成亲和丧葬花费极高。
就拿男娃娶亲来说,光彩礼钱就得十吊,还得给女方做几身新衣服,逢年过节还得给女方家送厚礼,再加上聘礼,成亲时置办的三十六条腿,这没个三五十吊都办不成。
你要说家里穷,没那么多钱娶亲,那也不是不成。你全家都跟着丢面子。在村里也上不了台面,人家也看不起你。
“说来说去,还是没钱啊。”李秀琴叹了口气。
范寡妇去照顾林老太,这一天三顿都是李秀琴做的饭。
她做菜舍得放调料,手艺比范寡妇好多了,做完就给林老太送去。
大利几个孩子看到她送饭过来,也都很懂事,没有嘴馋上去讨要。
话说另一边,林满堂一行人从府城出发,本来一行人归心似箭,可刚走了一天,天上就飘起了雪花。
天冷路滑不好走,有好几次都陷进泥潭,大伙只能放慢速度。
走着走着,他们发现前面有个小黑点。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横放在地上的木头,大雪没盖住,可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个人。
最先发现的是关大郎,他跳下牛车,上前试探那人的鼻息,冲其他人摇头,“没气了。”
林满堂不敢看死人,倒是其他人胆子大得很,纷纷围过来。
关大郎冲林广源使了个眼色,“咱们一块将人抬上牛车。”
林满堂有些惊讶,抬死人回去?朝哪抬啊?回去报告衙役得了呗?大老远抬回去,回头这人家属该以为是他们害的,再说不清楚。
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见关大郎发出一声惊叫,“哎呀,他身上的衣服都没了。”
嗯,的确一件都没了,除了兜裆布,只剩下一个可以证明身份的名牌。
这里只有林满堂一人识字,林满堂接过名牌,上面刻着军队字样,也就是说这名牌只有士兵才会有。
林满堂揣测,“这该不会是个逃兵吧?”
“那应该是了。”林福全点头,“没想到他们冻死在路上。可真是老天有眼。”
之前抢了两户人家,活该被冻死。
关大郎和林广源将人抬上板车。
林满堂这次倒没反对。既然是逃兵,那他们就不用担心受牵连了。
进了城,一行人先去了衙役,关青正好在。
林满堂将遇到这人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关青拍拍他肩膀,“你这也算做了件好事了。”
林满堂摇头,“是他们要送来的。”
他可不敢抬死人,顶多只想过回来报消息而已。
将死人交给衙役,关青给他们每人发了十个铜钱。
林满堂原本还推辞不要,关青坚持要给,“这是你们应得的。没让他们露尸荒野。”
林满堂恍然,原来抬死人竟有好处,怪不得这些人路上也不嫌累呢。
回了家,林满堂将得来的钱和契书都交给媳妇,又将此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媳妇。
李秀琴点了点头,也没急着将东西收回箱子里,而是将林老太生病的事说了,“她缺营养。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是长期缺营养。现在就要好好补补,要不然会影响寿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