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林满堂向路人打听牙行的位置,找了个牙纪火速租下一处院子。
林满堂要做生意,这院子就不能住别人,防止早起做生意吵到别人,院子里还得有水井,交通还得方便,这样运凉粉比较方便。
牙纪很快按照他的要求推荐一处院子。
一进院子,七间房,一间柴房,一间灶房,一间茅房,还有水井。
只是价格比较贵,一个月就要两吊钱。
林满堂跟他讨价半天,最终也只是少了一百文。
签完契书,一行人当天就住进小院。
其他人收拾院子,林满堂带着女儿到街市买吃食。
出去院子,往右拐进一条街道,走了几十步就有一间包子铺。
府城这边的物价比他们那个小县城稍微贵了一点。
虽然馒头都是两文,但府城这边的馒头比他们那儿小了一圈,包子也是如此。
买了二十个素菜包子,林满堂带着女儿直接回了住处。
走这几天,风餐露宿,大伙又累又饿,先喂饱大家再说。
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大伙都有些诧异,林广源一边往屋里搬东西,一边道,“大利到灶房烧水,水还没开,你们就回来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别看集市离他们村好像很近,但是他们每次去赶集也得逗留两三个时辰,哪有林满堂这么快的。
这些人从来没在县城住过,对县城的便利还不习惯。
林满堂解释,“这街道离得近,天天都开着,明天你们留在院里休整一天,我出去打探消息。”
林广源和林广仁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打探什么?”
需要打探的地方太多了,只是这话太长了,林满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只能捡他们听懂的说,“看看是摆摊还是送货?”
摆摊能赚的比较多,可他担心会遇到地头蛇。少不得要探查清楚,方能定下来。
林广源恍然,“是要打探清楚。”
虽然他没做过生意,但是每次赶集就能看到那伙无赖收摊位费,不给就要挨揍。他们人生地不熟,满堂小心些是对的。
开水烧好,二十个素包子放上桌。
看着白白的包子,那四人看直了眼,大吉猛咽了口唾沫,声音艰涩,“二叔,你给我们买细粮吃啊?”
这伙食也太好了吧?
一路上,这两个半大孩子一直坐在车顶,东西堆放得太满,挤得两个孩子差点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天气又热,两个孩子的屁股、后背、胳膊都起了痱子,刺挠得不成。
吃得就更不好了,都是来前带的干饼,连咸菜都没有。因为吃了咸菜就会口渴,他们水囊里的水要节省着喝。
两个孩子半夜里偷偷哭过,甚至想跟二叔耍赖,让二叔送他们回去。可是对府城的向往,两个孩子硬是咬牙忍过来了。
没想到,到了府城头一天,他们就能吃上细粮,这可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回的细粮,二叔居然就给他们买了。
二叔也太好了吧?
林满堂见他们不拿,给每人分了一个,“吃啊,这几天大伙都累了,今儿大家要吃个饱。”
为了赶路,也为了省钱,他们错过好几回客栈,不得不露宿荒野。现在到了地方,可得给他们好好补补。
林广源拿着包子,小心翼翼往嘴里送,入口就是麦子的清香,细腻的口感让人恨不得再吃一口。
三两下将包子吃完,大伙不用林满堂提醒,又飞快拿第二个。
眨眼之间,六个人将二十个包子吃个精光,齐齐打了饱嗝。
一夜好梦。
第二天,林满堂吃完早饭,就一个人去外面街市打探情况。整个府城内城,从南到北只有五里,从西到东只有四里,小得可怜,也因此内城非常拥挤,街道被小贩们挤得水泄不通,时不时就有小贩站在边上吆喝,“客官,香油又香又浓,一罐只要二十文。”
行人从这些摊位中艰难穿梭。
林满堂找到铁匠摊位,跟摊主买了一口大铁锅,却也不急着走,跟对方打探周围情况,“我看这边挺热闹,我想做吃食卖。咱这儿安全不?有没有人收保护费之类?”
铁匠听他口音不是本地人,笑道,“客官,你就放宽心吧,咱们这可是府城,离府衙那么近,哪个无赖胆大包天,敢在这儿收保护费啊。”
林满堂松了一口气,又问周围几家大酒楼的情况,“他们生意好吗?”
铁匠自然没去过酒楼吃饭,含糊道,“应该好吧?天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还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听说那酒楼一碗凉拌黄瓜都要十文,贵得很嘞。”
“那哪些酒楼名声比较好?”
这铁匠警惕地看着他,“客官,你打听这些做什么?那酒楼里可都是金贵人,你可不能起歪心思,那些贵人可不好惹。”
林满堂见他想歪了,跑到旁边摊位买了一包盐煮花生,挠头傻笑,“大叔,你想岔了。我能起啥歪心思。我这不是担心做生意不赚钱就想打听哪家酒楼东家好。如果我生意不好,说不定也能给人家当帮厨。”
铁匠松了一口气,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冲这包盐煮花生,他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这几家酒楼斗得厉害哩,要说生意最好的当属岳福楼。东家当官,不敢与民争利就顾忌着名声。至于其他家……”他撇了撇嘴,“都是半斤对八两。”
林满堂记在心里,谢过铁匠,提着铁锅就去采买东西了。
他决定先摆摊,带这么多人,每人又都给开了工钱,既然没地痞无赖,可不能浪费赚钱机会呀。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走运,竟叫他发了一笔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