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臂就勾在他的脖颈上，怕她手臂单薄，过会儿会撑不住，陶牧之重新抱住了她。在抱住她时候，林素的身体也往前动了动，把下巴担在了他的身上。
“玩儿个旋转木马玩儿累了？”陶牧之回头看着林素问。
旋转木马那里还播放着欢快的儿歌，林素听到陶牧之这哄小孩似的话：“……”
虽然有不好意思了那么一小会儿，林素很快又重新抱紧了他。她抱着陶牧之，她的心脏在迅速混乱地跳动着，她感受着这种跳动，没过多久后，这种跳动慢慢变得平稳了。
林素的眉头蹙了一下。
她是有些贪心的。尤其是贪心陶牧之给她的东西。在开始的时候，她还为这种和陶牧之的亲密接触时的脸红心跳苦恼过。可是现在，她沉迷于这种感觉，并且想抓住这种感觉，但是陶牧之能给她的感觉时间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单薄了。
林素还是没有戒掉追求刺激的瘾。就跟喝酒吸烟，追求重辣重酸的口感一样，现在她追求陶牧之给她的刺激。
林素像是个有瘾却无法满足的人，人在这种时候，往往会说出一些不经过大脑思考的事情的。
比如现在。
“陶牧之，我今天有好好诊疗。”
怀里林素在他问出那个问题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她乖乖巧巧，像只小绵羊一样温顺地跟他说着她做的努力。陶牧之听到，心也像是落在绵羊柔软的毛发上。
“嗯。”陶牧之低头轻应了一声。
听到他的应声，林素的脸颊歪在他的肩膀上，她背着他耳朵的方向，望着远处的摩天轮，轻轻地道。
“那我们今天可不可以再近一点啊？”
林素歪着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后脑抵在他的脖颈出，唇落在了他的肩边。陶牧之能感受到她说话时气息落在他肩膀上的感觉，但是他没有听到林素说的话。
在林素说完后，陶牧之的头轻轻贴在了她的头上，问她。
“你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叠在一起，林素感受着他压下来时那轻轻的重量。感受着这种重量，听着陶牧之刚才问的话。
林素：“……”
她刚才明明都说了好不好！他就是装没听见！
林素又羞窘又气恼，在陶牧之压在她的头上时候，她把脑袋抽了出来。她像是刚才还沉浸在梦中，现在一下清醒，身体也开始在陶牧之身上扭动了起来。
“算了算了。我要下来！”
林素跟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在他怀里乱挣，陶牧之看着她的表情，松开了抱住她的手。林素双脚一落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看完后，林素注意力急速转移，指着不远处的摩天轮道。
“我们去玩儿摩天轮吧！”
说话间，林素朝着摩天轮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游乐园灯火通明，偌大的设施和枝丫繁密的大树，将林素的背影衬得更为单薄纤细。陶牧之站在原地，望着林素的身影走远，后追了上去。
-
林素和陶牧之一起上了摩天轮。
在上了摩天轮，摩天轮随着时间推移，缓缓升起，林素坐在摩天轮的玻璃窗内，俯视着a市的夜景时，林素觉得自己就是有病。
她觉得自己八成有受虐倾向。想要心胸开阔，视野开阔，爬山什么山啊，摩天轮它不香吗？不但拥有比小山包更开阔的视野，而且还不用爬，只要坐在上面，想开阔啥就开阔啥。
林素越想越觉得亏，她竟然在爬了那么久的山之后，才想到有摩天轮这个好东西。林素的脸贴在摩天轮上，遥望俯视着a市的夜景，也身边的陶牧之道。
“我以后不要去爬山了，我想不开的时候就来这里。”
坐在她身边的陶牧之抬头看向了她。
林素从面前摩天轮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了陶牧之看向她的目光，望着陶牧之的倒影，林素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她这句话里的歧义。
她连忙回过头来，对陶牧之解释道：“不是，你别误会，我说的想不开是指我脑子转不动的时候。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开阔心胸，开阔眼界，不是为了跳下去。”
在林素回过头来看着他时，陶牧之就坐在她的身侧，他凝重幽深的目光，并没有因为林素的解释而变得舒缓。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林素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的歧义越来越大，就在她要继续解释时，陶牧之笑了。
陶牧之又对她笑了！
林素觉得陶牧之有毛病，怎么老是在这种封闭的空间对她笑。她不知道一个平常不太笑的人，笑起来的时候杀伤力有多大吗？尤其是他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现在不光他好看，再加上摩天轮的灯光一打，他冷白的皮肤像是被加了一层黑白滤镜，他的皮肤细腻而清爽，他的眼角伴随着他的唇角上扬，一旁的脸被黑影遮挡，另外一边的脸则像是在光下曝光。
这样黑白分割的画面，林素快要被他迷死了。
林素的喉头因为她心脏的震颤也随着震颤了起来，她努力佯装着平静，皱起眉头道：“笑什么笑？”
她的声音都有些哑。
林素在说话的时候，都有些不太敢看他。她把脸别向了一旁，在面前摩天轮的玻璃罩上，两个人的脸部倒映像是叠加在了一起。
林素又皱了皱眉头。
陶牧之坐在林素身边，后靠在摩天轮的的罩子上，他看着林素有些手无足措的样子，道“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跟我说，那就死好了。”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林素是最糟糕的样子，她像是一个被啃噬干净灵魂的躯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她找到活下去的勇气和意义了。
而听了陶牧之的话，林素虽然有感慨，但更多的是觉得陶牧之在笑话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