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第一天知道吗?”秦素北对上他的眼睛,心跳忍不住莫名快了两分,忙做大言不惭状掩饰道。
“没,第一次遇见秦阁主的时候,小人就甘拜下风了。”席和颂乐呵呵地放下筷子,向她拱手做了一揖,语气诚挚无比,然后在她做势要一掌劈过来之前转移了话题,“今天你们都不在,我去云老板那里探望了花兄。”
“他情况怎么样?”秦素北忙关心道。
“花兄神智已经清醒,只是还十分虚弱,好在府库里还有几枝千年老参,我一并送去给他补身子了。”席和颂回答。
花独倾虽然是“假死”,但呼吸心跳全都停止,听起来就很骇人,何况还实打实被邱拿戳了一剑,秦素北闻言才微微松了口气。
“周信鸿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吃完了晚饭,秦素北将脏盘子一一收回食蓝里,打算等下离开时一并送回厨房。
“我已将与周信鸿有关的人士分门别类,交由暗卫去调查了,暂时还没查到什么可疑,不过这任务工程量巨大,也不能急于这一时。”席和颂递过一杯清水给她漱口,一边继续道,“席和瑛倒是聪明了一把,他只想跟周信鸿虚与委蛇,拿到蒙古兵入京的证据之后就去父皇面前立上一功,顺便把我搞下去。”
“他要诬陷你才是与蒙古人勾结、逼宫篡位的主谋,周信鸿只是听命于你?”秦素北立刻会意,“殿下,你得先他一步将此事告知陛下,争一个先入为主。”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根据她多年养娃的经验,孩子们遇事都不喜欢向大人告状,他们认为这是非常不耻的行为,应该自己解决。
于是她不等席和颂应声便伸出爪子,给席和颂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大儿子,这么大的事,早点告诉皇上不丢人。”
“……你叫我什么?”席和颂嘴角抽了抽,还是决定不跟她一般计较,“我每月进宫陪父皇下棋的日子很固定,贸然改变,我怕引起席和瑛或者周信鸿的警觉,下次进宫就在两日之后,到时我会向他禀明一切。”
他早就不在明正帝面前掩饰自己夺嫡的野心,不代表他不注意明正帝的底线。
比如这次,外寇入京、逼宫造反这么大的事,就不应该他区区一个亲王,能独自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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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秦素北仍旧与周信鸿一起,去大理寺调查王二的案子。
至于真凶王大,大理寺保存了那一盆烧焦的馒头做证据,魏青山又派了两名捕快轮流跟踪监视他,暂且让他再逍遥法外几日。
关于王二尸身上那方花独倾的手帕,在今日有了线索,有人目击到是王二不小心受伤,有个按描述正是花独倾的年轻男人拿手帕帮他做了包扎。
“看来花神医是无辜的,”秦素北将周信鸿拉到一旁,小声松了口气,“这案子,我们可以不用管了。”
“不管了?这怎么行?”周信鸿一怔,注意到自己的语调不自然地微有些拔高,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做事得有始有终,是我们求着魏大人参与这件案子的,没理由半途放弃。”
秦素北咬着下唇“唔”了一声,似是在犹豫。
于是周信鸿又补充道:“这案子刚查到手帕属于花神医,他又是无辜的,我们就退出了,魏大人准会猜到我们一开始就是为了花神医才来的,心里肯定会不高兴,他生我们的气没关系,迁怒于豫王殿下就不好了。”
“你说的对,是我目光短浅了。”秦素北有些抱歉地笑笑,同周信鸿一起走向其他外出调查的捕快们,重新与他们会合。
周信鸿让她走在前面,在她的视线之外,他脸上的温和有些撑不住了似的微微垮了下来。
想知道王二是不是因为撞见了蒙古兵才被灭口的其实很简单,只要询问一下乌恩就可以了。
但偏偏他现在住在豫王府,与乌恩联络的风险实在太大,平时他都是休假的日子借查探粮行为由回周家,然后自周家的秘道外出与乌恩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