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弑父又如何,叛国又如何,只要能够博得纥靖公主的青睐,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少爷,公主那边有来信。”和浓茶一起被端上来的,还有一个蜡封的信封。
周信鸿本来想以公事为由邀请纥靖公主到京城,然后带她四处走走看看,发展感情的。
然而蒙古国大汗前些日子身体染恙,纥靖公主要近前侍疾,故而没能前来,令他十分遗憾。
听说是公主的来信,周信鸿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拆了,近乎贪婪地阅读起来。
纥靖公主精通汉语,汉字也写的十分工整,她用用整整一打纸,事无巨细地同周信鸿分享了最近这些时日,自己身边所发生的逸事。
跟信纸一起被包在信封里寄来的,还有一个她亲手绣给周信鸿的荷包。
纥靖公主只爱兵戎不爱女红,故而荷包绣的歪歪扭扭,上面一行小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有前两个字是绣上去的,后面是用笔写的,想来是纥靖公主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绣工水平了。
但是周信鸿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这荷包比那些穿花纳锦、描龙画凤的绣品要可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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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前一天休息的极晚,翌日清晨,周信鸿前往豫王府当差时却仍是神采奕奕。
刚刚踏进豫王府的大门,便有个下人过来传话,说豫王殿下有急事,让周公子一来就去书房。
“殿下,秦姑娘,发生什么事了?”书房里只有席和颂与秦素北二人,周信鸿见两人的表情都微有些凝重,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我们怀疑,花兄摊上什么麻烦了。”席和颂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周信鸿一怔。
他的确是想着,等过几日豫王发现花独倾失踪,定会为了寻找花独倾分去大半心神,到时他与席和瑛暗度陈仓,不被发现机会便更大了一些。
但是不应该这么快罢,花独倾又不是孩子,夜不归宿而已,豫王就发觉不对了?
“昨日酉时四刻,城西安平街发生了一起命案,魏大人知道阿北家的老宅就在那里,遇害的也是她以前的街坊,便前来询问过一些情况,”席和颂语气沉着地解释道,“了解过情况之后,我们怀疑,是花兄杀了那人。”
昨日酉时?那不就是自己同席和瑛密谈的时间?
“不可能罢。”周信鸿几乎是下意识否认道。
“花神医仁心仁术,我也不相信他会杀人,只是……”秦素北也叹了口气,“除了他,没有别的嫌疑人了,偏偏花神医又在这个时候不见了。”
“所以本王找你们两个,是希望你们过去,辅佐魏大人查案。”席和颂的目光沉下来,变得有些冷厉,“花兄可能涉案的事情,魏大人还不知道,如果案子查下去,有什么新的线索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指向花兄,你们务必在魏大人发现之前,销毁证据。”
“这……”秦素北做惊讶状与周信鸿对视了一眼,“魏大人一向明察秋毫,万一被他发现……”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席和颂微微侧目,目光在秦素北与周信鸿脸上来回打量了两圈,“我现在还不能没有花兄,必要的时候,你们找个替死鬼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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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死者是谁?”两人前去大理寺的路上,周信鸿询问道。
他很确定花独倾不是凶手,也正因如此,他对这案子也满是好奇。
“死者叫王二,是我以前在安平街的邻居,家里做点小买卖,还没有娶妻,父亲早亡,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兄长,平时寡母轮流在他们兄弟家居住,案发时正住在他兄长王大家中。”秦素北回答。
周信鸿:“王二既是独居,他的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昨日酉时四刻,他家中突然着了大火,连隔壁院子也被波及,邻居们合力将火灭了之后,才发现了王二的尸首。”秦素北答道,“尸体离着火点较远,保存还比较完整,根据面部可以确定是王二,死因是腹部中刀,凶器遗落在现场,死亡时间与着火时间相近,推测是凶手杀了人之后纵火逃逸。”
“会不会是自杀?”周信鸿想了想,问道。
他可以确定花独倾没有杀人,如果这案子又没有别的嫌疑人的话,恐怕就是死者自杀了,火也是那王二生前放的。
“不可能,”秦素北立刻便否定了他的想法,“王二的尸体,两只手都被砍掉了,断手也留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