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直接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到了一边,手的主人自己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顾清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着实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正要开口指责对方失礼,却见那个抢了她座位的小鬼医花独倾竟然转过头来,满是挑衅地向她笑了笑。
顾清妙连忙求助地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花独倾的这个动作虽然不大,但包厢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顾鹏飞自然将这一切清楚的看在了眼中,察觉到妹妹的目光,他连忙装作没有看到一般低下头去。
若是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用妹妹说什么便直接为她出头了,然而今天他正在为了自己的前程巴结豫王席和颂,那小鬼医显然是深得豫王宠爱才敢这般无礼,连豫王都没有说话,他又怎么能追究下去。
“听说后日的科举考试,顾公子也报了名,不知准备的如何了?”席和颂假装没看见花独倾推了顾家那位小姐,和颜悦色地向顾鹏飞问道。
“多谢王爷关心,在下自当尽力而为。”顾鹏飞立即受宠若惊道。
后天就是考试,今天还有时间来清音坊游玩取乐,秦素北想起状元街那些摆摊空闲时还要相互提问温习的书生们,心下顿时对此人十分不喜。
再暗暗观察一下席和颂与顾鹏飞之前的互动,秦素北发现这俩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而且今日之前根本就没有说过话。
既然不认识,席和颂为什么怕顾鹏飞被人打伤了?她微微有些不解。
就在这时,顾清妙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
“公主回来了,我瞧她心情不大好,你们都小心些。”芷萝宫里,白露步履匆匆的跑进了屋里,向其他宫女太监们报信道。
三公主性格张扬,心情好的时候也要摔摔打打,心情不好更是喜欢拿下人撒气,所以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芷萝宫的下人们个个都噤若寒蝉。
“大白天不做活嘀咕什么呢,以为本宫不在就可以偷懒了么?!”白露话音未落,席思静尖刻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白露等人连忙跪地,齐声道:“奴婢不敢。”
“不敢偷懒,那就是趁本宫不在,背后说本宫坏话呢吧?”席思静不阴不阳地冷笑了一声,“看来不好好整饬整饬,你们还真以为自己要上天了。”
说话间她目光锐利的在众下人脸上扫视着,一个小宫女刚刚进宫又年纪尚小,显然并没有见过这个架势,被她盯的眼睛一酸,当场便吓哭了。
“你倒还委屈上了,一个下人,难道还要本宫哄着你么?”席思静冷笑着下令,“来人,这小蹄子殿前失仪,给本宫拖出去杖毙!”
小宫女当即哭哭啼啼地求饶起来,白露等人也不免要为她求情,然而席思静的脸色却越发阴沉起来:“难道本宫连打发个下人还要看你们脸色?这芷萝宫到底谁才是主子?!”
白露等人只好垂下脸去,眼睁睁看着小宫女被人架走,不多时,院子里便传来了她的惨叫声。
“太子殿下到——”伴随着守门太监的通报声,席和瑛带着款款微笑出现在了芷萝宫的门口,身后还跟了个手捧梨木箱子的小太监。
席思静忙退去了满脸怒容,乖巧地迎上去与他见礼。
“皇妹不必多礼。”席和瑛上前虚扶了一把,柔声笑道,“前日别人送了我一套金须丝镶猫眼石的头面,我又还没有娶妻,几个姐妹里面,便是三皇妹最衬这头面了。”
公主眼看都要笈笄的年纪了,太子殿下与她的交集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更别说有好东西想着送过来了,今日突然示好,谁知道是有求于公主什么,白露在旁边不屑的撇撇嘴。
席思静脾气虽差,这点道理却也是想的明白,故而并不急着打开茶案上的梨木箱子,只轻笑着向席和瑛问道:“五皇兄专程来芷萝宫,不是只为了送头面吧?”
“皇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席和瑛假意蹙眉道,“你我是亲生兄妹,本就该常常走动的,像今日清音坊的事,如果为兄在,就绝不可能让皇妹受半点委屈。”
自己也才刚刚跟顾清妙他们吵完架回来,太子这么快就知道了?席思静想到朝堂上太子豫王对立的局面,顿时恍然。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太子这是有心要拉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