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帝对豫王想要夺嫡是没有什么感觉的,毕竟身为皇子,这并不算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只是对他能组出一对在宫禁来去自如的刺客颇为忌惮。
但是豫王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会没能力压下桃花符的谣言呢?
明正帝略一沉吟,便忽然明了起来,其实对任何一位皇子来说,自小生长在皇宫,想要指导下属熟悉宫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真正难得部分是下属需得武艺高强,而豫王常年在外驻关,想培养几个武林高手做心腹下属自然也比旁人简单。
所以一直以来,是他高估豫王的实力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再看豫王,明正帝突然想起,这曾经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了。
如果经此一事,豫王能够跟他重拾父子之情,莫要再去朝堂上结党立派,安心将他这个父皇视做靠山,其实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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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南苑。
豫王溜了以后,孩子们见大师姐心情不爽,全都不约而同地跑去了风华苑避风头,只有丽婶痛心疾首地在旁边安慰道:“我们王爷平时不这样,这次可能……只是说话有点大喘气了些。”
方才王爷说起桃花符带来的严重后果时,她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秦素北是真的吓了一跳,而且是真的对豫王有愧,真的想要自己把罪责承担下来。
在王爷说要帮她承担的时候,她也是真的感动到了。
可是她家这位豫王主子,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要拿这么大的事逗别人玩儿的?!
秦素北还坐在石桌边,顽强的跟自己编了一半的花结较劲,听罢轻轻笑了笑:“不要紧,只要殿下没事我就放心了。”
“其实豫王殿下,心地真的是极善良的。”丽婶也从桌子上抽了一根丝线,在她旁边编了起来,“三年前太子生过一场大病,需得珈蓝草做药引才能治好,那珈蓝草只长在大辽的罗厄山谷,还是我们殿下历经艰险为他采回了一株,太子的病情才得以脱险。”
“豫王殿下的确是个好人。”秦素北一脸真诚地点点头。
要是没让她在马车里发现那本关于浮生阁宝藏的小册子,她可就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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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豫王殿下留在宫里用膳了,丽婶的晚餐却并没将就,依然是琳琅满目,令人食指大动。
晚餐以后秦素北去找阿清切磋了两招,然后回房练字,一幅还没有写完,小月便过来敲门,说是王爷回来了。
“时候不早了,小十七几个都睡下了,王爷还是请回吧。”秦素北在门上瞧见了席和颂跟小月两人的影子,于是也不挪地方,一边继续练字一边说道。
“阿北,我来找你请罪的,跟小十七她们睡不睡没有关系。”席和颂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道。
秦素北:“怎么没关系,我怕揍你的时候把她们吵醒了。”
“……我找块手绢含嘴里,保证不出声总行了吧。”席和颂依然立在她的门口。
“豫王殿下对大师姐真好。”小月忍不住低声轻笑。
她自认为说话声音很小,秦素北却在房内听的一清二楚,只觉得头皮一麻,连忙开门将席和颂放了进来,免得小月继续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阿北,桃花符的事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席和颂拱手向她长长一揖,“那会儿我们不正在斗嘴么,我就随口说来想吓唬吓唬你的,没想到真的吓到了。”
“对啊,殿下没错,怪我胆子太小。”秦素北冷冷觑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席和颂连忙陪笑道,“全都怪我,是我做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见秦素北不说话,他又继续道:“我知道这么说说你肯定不相信,所以,我还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你还干嘛了?”秦素北心头一动。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席和颂顿了顿,“我能坐下来说么?”
“殿下随意。”秦素北点点头,带着一点警惕的神色打量着他,“豫王殿下莫非还有事情瞒着我?”
“是,”席和颂点点头,“其实浮生阁里,还藏着一笔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