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鸟挪了挪脚,没搭理他,直接飞走了。
“你看什么?”他旁边忽然多了个人,道士打扮,模样很是年轻。这人对他笑道:“你要是喜欢他,我把他叫回来?”
“不必了。”小牧云闲收回眼神,也不管他,只向里走去。那人在他身后追问:“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是谁都和我没有关系。”他淡淡道:“这府中最近虽是混乱,可护院也不是吃干饭的。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那人在后面说道:“我是来找你的。”他声音里有些引诱的意思,问道:“我觉得你有仙缘,你可愿和我一起走?看这府中乌七八糟的一堆事,你可是愿意天天应付吗?”
这人便是司宇了。上次牧云闲被他接回来,正是因为他看出来,牧云闲根本就懒得应付那一家子。他这是在试探,牧云闲这回是不是还和上次一样。
牧云闲回过头,迟疑了一瞬,而后直接道:“多谢,不必了。”
“这又是为何?”那人觉得稀奇,笑道:“你就不觉得他们烦吗?”
“阿哲不喜欢。”牧云闲说:“阿哲是娇生惯养大的,若是要去做都道士,他定是不愿意。我留下陪他。”
“这样……那你可别后悔。”道士说罢,身形一闪,就在牧云闲眼前失去了踪迹。
牧云闲在他消失的地方多停留了一瞬,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将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一抖,便回去了。
司宇这回倒是没给他找错方向,牧云闲对凡间的人动了心思,他当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是亲弟弟,定是不肯抛下他离开。于是眼前的境况对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来说,可是极难处置了。他们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年富力强的成年人,更是一家之主,身为父亲,在道义上对他们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这就到了司宇最期待的环节了,他想知道,牧云闲会如何面对这一切。如果把他逼到绝境,他会如何作为。
其实从另一种角度说,牧云闲是没有让他失望的。牧云闲果然对他这辈子的养父动手了。为了保护自己傻乎乎的弟弟,牧云闲对自己的养父下了死手。
这就让司宇不得不感叹,转世了还是此等心性,这应当就叫天赋了。换了个壳子,从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开始成长,生活的轨迹与以前无半点相似之处,他还是能长成这样一个人。
牧云闲先是用了些小计,让自己的弟弟出去求学,到了他那父亲控制不到的地方,牧云闲就开始动手了。先是从自己养母留下的一些财产开始着手,花了几年时间,将这一小部分财产变成了很大一笔钱,然后又由此反过来控制了养父一家的财产。
在他养母过世时,牧云闲不过是十几岁,做完这一切,他也不过是不到三十。当他养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牧云闲一直当做亲弟弟的人指责他居心叵测时,他也只笑了一下,面对那个一直傻乎乎的青年,他慢条斯理道:“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你了。”他那弟弟毫不犹豫回答,而后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欲言又止。酝酿了半天情绪,才道:“我……我兄长虽然总说我是傻的,可我好歹也是个做官的,父亲,你……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