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才抬脚走过去。
自从李念怀孕后,卧室里的窗帘就没有几次是拉开的,她好像对阳光格外的敏感,总说屋里阴沉沉的睡着才舒服。
现在,屋里的光被厚重的窗帘挡的一丝不剩,灰秋秋的感觉,被子半鼓起来,女人侧睡在里面,只露出小半张脸和一头凌乱的发。
他在她的床边停住,余光瞄到柜子上,他昨天放下的袋子,看样子是被人打开过又重新包装起来,他的眸微微一沉,把手里的袋子也放过去。
看着她的发顶:“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李念没回应,仿佛真的睡着了。
他等了几秒,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目光直直的定在她的身上。
李念终于被盯的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眼眸里哪有半点的睡意,她看着他,眉眼冷清,声音比眼神更冷:“你要我说什么?”
“你可以怪我,是我的手下办事不力,让外人打拢了……我儿子。”
李念轻笑一声,口气讥讽:“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
江离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靠着椅背,双手搭在膝上,手指弹着椅子的把手。
他的眼睛生的太漂亮,笑时是桃花,不笑时则是邪魅,很少有这么冷的时候,可还是漂亮的不像话,无怪乎那么多女人为他前赴后继。
想起自己当初也是其中的一个,李念把眼半闭上,眼不见心不烦:“没事了?出去把门带上。”她说完便转了个身,朝向了另一面。
身后却没有任何声响声。
李念也懒得管他,她闭上眼睛,尽力的让自己睡着,可人就是这么奇怪,你想集中精力时往往偷懒打炖,你拼命想睡了,周公又和你say,goodbye了。
况且,身后一道犀利的目光却像箭一样刺得她十分的不舒服。
她终于坐了起来,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你倒底想干什么?!”
到哪去找像她这样大度的女人?小三都找上门来挑衅,她不但没怪罪,还好言好语的招待着,这己经是给足男人面子了,她实在不明白她又犯了哪门子的病。
江离然看着她,那眼黑的像墨,极深,像刀子一样冒着寒光,他磨了磨后牙,像是要咬人又不得不把这股冲动压下去。
李念看得又惊又惧,心道他要是真的动手,她这个样子得不了多少便宜。
正想着,只见他左手勾着那桌上的包装袋,一把扔到她床上;“我花了将一千万弄这么个破坠子,你连点面子也不给?这东西能扎到你还是晃了你的眼?”
袋子砸到她肩膀,砸得她有些疼,又咕噜噜的滚到她的膝边。
她听着这话就感觉有些好笑:“不是,我好像没说过要礼物吧。”他生的哪门子气啊。
江离然听着她这话,立时将眼里那一抹忍耐也抹掉了,竖眉冷对:“是啊,是我贱,巴巴的买了礼物想讨……”他咬住话头,牙关磨了一下,“这也不是达给你的,你也不用太得意。”
李念更想笑了,这男人是怎么回事?跑过来就是故意气她的吗?他这就不怕他儿子闹情绪了吗?
她也是懒得理他了,伸手把那袋子拿起来,正要放回去。
“你倒底有没有良心?!”
李念一征,好一会,颇有些无辜的抬起头;“什么?”
江离然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可怕,是那种要杀人的阴沉,可是偏偏脸长的漂亮,所以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李念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心软,可见过他这样的女人,哪个会硬下心来。
就算是她,当年不也是正被这张脸所骗的。
“江离然,我真的不想和你吵了,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
“你以为我想和你吵?我还怕吓到我儿子!”
李念一脸囧:你这不是吵是什么?你现在满脸都在写着我要吵架四个字。
江离然似乎也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暗暗吸了口气,又用眼尾夹了她一眼,目光再次投在她手边的袋子上:“这是我给儿子了,你给我收着!”
李念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手边的东西,迟疑了几秒,忽然抬手,拿起桌上的另一个袋子:“这样吧,东西都差不多,我拿这个,你把这个退掉吧。”
一千万,她可受不起,免得这男人将来又有把柄来要挟她。
仿佛一片乌云聚拢,江离然的脸一寸寸的阴下去,手指改弹为握,紧紧的捏住了那椅子的把手,仿佛要把它捏碎一般。
“李念!你是成天让我不舒服是吗?!”
李念:“……”这又怎么了?
反正都是一样的东西,她都不在乎,他又犯得哪门子毛病?
没看清他怎么动作,手上的东西就被一把抢过去扔在了地上,盒子从里面滚出来,盒盖翻开,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像一坨垃圾一样躺在地上。
男人还不解恨,嗖的站起来,走过去狠狠的踩了几脚,又一下子踢出去老远。
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