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松,她慢慢屈起膝盖,把头埋了进去,只有肩膀轻轻的抖动。
她如果和他继续大吵大闹他倒也没什么,像她这样性格哪怕是把房顶拆了江离然也不觉得奇怪,可她突然安静下来,这样隐忍的哭泣,却让江离然慌了手脚。
李念的头压在膝上,双手拢着膝,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江离然有些无从下手,绕着她走了两步,又挨着她坐下来。
“好,我错了,你打回来好了吧?”
李念仿佛未闻,如果能轻易的就劝好那就不是女人了。
江离然也是束手无策,这样的李念他也是第一次见,他还以为这女人就没有哭这项技能呢。
“李念,小念,好啦好啦,乖啊,来抱抱。”
他张开了双臂,半圈着她抱过去,李念挣了一下没挣扎,猛的抬起头。
她的眼睛红的不像话,眼泪己经将膝上的裤子洇湿了一片,下唇上全是自己咬出来的齿痕。
江离然的心一软,找不到面纸,于是用自己的袖口去帮她擦眼泪,声音透着一丝僵硬和尴尬:“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你走开!”女人的声音透着哭腔,毫无威慑力。
江离然哄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只是面对李念,还是有些生疏。
“那你打回来?”
“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是是,那我帮你打。”江离然抬起的,打在自己胸口上,连打了几次还是换不来女人的笑颜,他认真的看着她,“怎么样你才能消气?你一哭,我儿子也要伤心了。”
儿子儿子,他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眼里只有儿子。
李念抬起头,眼角还是湿了:“把手机卡还我。然后从这里滚出去!”
“李念!”他的脸色仿佛暴雨将至,“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原来她这是做戏给他看的,为的就是和那个男人再恢复联络,枉他还心疼她,担心她。
李念也不想再解释了,反正说什么也没用:“给是不给?”
江离然咬着后牙,眼神狠戾。
片时,他噌的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一下子甩在了她的床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被甩上的声音。
李念微微一震,有些失神的看向房门,然后把头又埋回了膝盖里。
不多时,她听到楼下车子启动的声音,再然后,一都安静下来。
李念把眼泪擦干,自嘲的笑笑,将sim卡放回到手机里,开机,一瞬间,手机里跳出一条信息。
郑威:如果你有任何困难,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帮她?怎么帮她?江离然能不能放过他都两说。
他可不像那些世家子弟,手上清白,如何怒极还要保持几分矜持的高傲,他是怎么一步步爬上来的她最清楚。
她把那条微信删掉,打起精神把邮箱里未完的工作完成。
关了电脑再一抬头,天色己经很晚了,看来他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她看向床的另一侧,微微发征,不明白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不过几晚的陪伴,她竟然就贪心了,真是可笑死了。
李念躺下来,手指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下说着对不起,她也不想和江离然吵架,可是情绪上来她也控制不住,也许李妈说的对,她真的该把工作舍一舍,把时间腾出来多陪陪肚中的小家伙。
一夜无梦。
李念自从怀孕后,向来睡的早起的晚。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妈己经把早餐摆在她的床头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有些抵挡不住食物的香气。
“李妈,我又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去楼下吃就好了。”
李妈笑道:“这都是先生吩咐的,说是怕您下楼费力,先生还说,要在二楼弄个小书房,您看书啊,赏花啊,都方便。”
李念没吱声,小口的喝着汤。
“先生这个人啊,就是外粗内细,看着可能有点不太靠谱,可是做的事可都是认真的,小姐你有空可以去储物室看看,都堆满了,全是小宝宝的东西,好多我都没见过呢。”
李念慢吞吞的搅着碗里虾饺,口气淡淡:“男人不都是这样,为了能有个后代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李妈听着她口气不对,也没敢多说,将手边的一个袋子拎起来:“小姐,这是先生送你的吧,我怕弄脏了,就拿过来了,还是你自己收好吧。”
李念头也不抬:“就放那吧。”
李妈还是把东西送过来了,然后便拿着一堆等着清洗的东西下楼了。
李念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胃里总像是赌着什么。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神情有些放空,却又在某一秒突然又想起江离然来,想起他在她面前没脸没皮,想起他那笨拙的安慰,想起她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突然看到他时的那份悸动和感动。
想到最后,又恨的牙根发痒。
这些花招不知他用在了多少女人身上,一想到这,所有的感动都化为了恶心。
余光瞄到脚边的袋子,这是男人惯用的手段吗?给这个女人买车,给那个女人支票,能用钱买的到东西何必动感情?
她一把抓过,想也不想的把东西掷了出去。
啪,盒子从袋子里飞出去,摔在地上,轻脆的响声过去机关突然被开启,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了。
灯光下,项坠上的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茫,即使没有细看,也能看出它质地复杂,工序繁锁,是个好东西。
她正征征,听着李妈在门外道:“小姐,我要出去买菜,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李念回神,匆匆道:“没有。”
“哦,我半个小时左右会回来,您千万不要出门啊。”
李念低低的恩了一声,听着李妈的脚步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