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一会,毕秋的电话突然响了,这个号码她只给过李念,所以没看号码就接了。
“喂?”
话筒里却传出另一道声音:“小秋,是我。”竟然是顾母。
一定是李念把号码给的她。
毕秋握紧手指,声音平静:“阿姨,这么早你怎么打电话过来?”
“小秋,我今早去看了阿永,他的情绪我状况都不大好,医生说如果他的情绪再如此动荡下去,很可能会影响身体的恢复,我是想问问你,方不方便来一趟医院?”
“阿姨,我还是不过去比较好,我去了情况可能会更糟。”
对方迟疑了几秒,才道:“你们的事,我听阿永说了,这件事是阿永不对,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他是病人情绪不稳定也是正常的,你就体谅体谅他。”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心心念念的还是他儿子,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毕秋的心阵阵发凉,虽然明白顾母和她不过是靠着顾永牵连着,可此时心里也不免有些失望。
“阿姨,我今天很忙,可能过不去了。”
“小秋,你不能这样啊,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你总是这么逃避也不是办法,再说了,阿永对你也不错,他不是要给你买那么贵的手饰吗?这说明他心里有你,你再努把力,阿永心一软,这事不就成了?”
毕秋简直无力吐槽她这个槽点满满的话,娇俏的脸颊微冷,唇角漫起一丝倦怠:“感情的事可不像做卷纸,答了满分就能交卷,况且,我和顾永的事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对了,不知道车祸的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啊,那个啊,我最近都在忙阿永的事,这事一直搁置着,我也没注意。”
“我有个律师朋友,最擅长打这种车辆事故的案子,要不要我帮忙引荐一下?”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案子还要麻烦你……”
毕秋笑着打断她:“没关系,他也有的钱拿,一举二得。”
顾母却岔开话题,开始讲起顾永的病情,聊了一会,她就借机把电话挂了。
毕秋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幕,唇角微抿。
如果之前她还在怀疑顾永这么做么做的动机,那么顾母的电话无异于是给她打了一针预防针。
过去忽略的细节全都被她记了起来,她这才想起顾母似乎很多次都提起顾氏发展的很好,问她要不要投资,话里话外都是对顾氏满怀的信心,毕秋当时满心挂记着顾永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如今想来,顾母的算盘怕是早早就打起来了。
南黎川扭头看了她一眼,女人微低着头,红唇抿紧,小脸上一片冷色,手指紧紧抓着手机。
他收回目光,将空调调低,等到车里的温度散了,这才让小江打开车窗。
冷风灌入,也吹乱了女人的头发,她用手抚开长发,望向窗外发呆。
半个小时候,他们终于到了那个修理部。
两人下了车,修理部的老板己经等在外面,一见到二人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江先生己经嘱咐过了,录相我己经调出来了,二位跟我来吧。”
又是江离然,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毕秋跟着南黎川一起走进修理部,老板把一台电脑拿到两人的面前。
毕秋看了南黎川一眼,然后才将视频点开。
画面记录了顾永当天如何将车子开修理部,付了钱又离开,和第二天前来取车的画面,但是只能证明他来过,却不能证明他是来弄刹车线的。
南黎川猜到她要问什么:“声音有吗?”
店面的老板摇摇头:“我们的监控都是没有声音的,但是这里有我工作的画面,你把视频拿给任何一个懂行的,都能看出我在做什么,那个人承诺给我多一倍的费用,让我只是小小的改动一下,刹车会有几秒钟的失灵,但是最终还是能控制住的,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那场车祸,我推测他又在改动的基础上动了手脚,让刹车的距离再次变长,再加上桥面上的封赌让他失去了对距离的控制,这才引发了这么大的车祸。”
“如果没有人为的第二次改动会怎么样?”
“应该只会轻微的刮噌,不至于造成人员伤害。”
毕秋把电脑扣上,推了回去。
事到如今,她己经相信了南黎川的话。
顾永进行第二次改动应该是怕作用太小,不足以达到目地,才将车子停在路边进行了第二次改动,他扑上来也只是因为他没预料到事故会产生那么严重的后果,他以为只是轻微的刮噌,而他扑来的动作又会让她感动,正因为毕秋那几天的分手提议和顾家的现状才让他有了这么一个破釜沉舟的计划。
毕秋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
南黎川谢过老板,也跟着走了出来。
毕秋站在公路边,前面是一片湖泊,阳光洒在湖面上,一片清粼粼的光茫。
毕秋的长发被吹乱,发丝胡乱的打在她的脸上,划过她的眼角,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南黎川在她身后停下脚步,抬手,帮她挽起长发,用发圈扎成一个马尾,动作即温柔又小心。
“如果他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他还会救我吗?”
南黎川诚实的答道:“我不知道。”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毕秋不知道,南黎川也不知道,失了忆的顾永更不知道。
毕秋站了一会,转过身:“回去吧。”率先走到车前,坐进车里。
南黎川跟着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被启动,悄无声息的开了出去。
这时,毕秋突然开口:“你之前问过我什么?”
南黎川扭过头,望向她,声音沉沉淡淡:“取消婚礼,和我在一起。”
“我好像还欠你一个答案。”
“很显然,是的。”
毕秋笑了,眼角染了一丝懒怠:“那我现在就回答你。婚礼,我不会取消。月末的订婚仪式必顺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