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甜甜就在不远的地方望着她们俩。
赵凌蒙知道这一点,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她依旧用足够两个人都能听得清的声音,神色十分之认真说:“讨厌啊,不会有比她更加让我讨厌的人,我讨厌死她了。”
意有所指到是个人都会在意。
马甜甜也知道说的是自己,但她首先不是询问赵凌蒙如此说的原因,而是对林辰叁表示歉意:“让你见笑了。”
她似乎是知道对方厌烦自己的原因,但她并不打算让林辰叁知道,或者说她没打算要将事情捅开来,要将事情完全,从根本上进行解决。
有一瞬间,林辰叁产生了一种错觉:马甜甜是热衷于这种赵凌蒙讨厌她的关系也说不一定。
但错觉也就到此为止,不用马甜甜说,林辰叁也不打算就此探究太深,了解太多……赵凌蒙又没有拜托她,在这种状况下,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的。
饭后饮用的茶饮料,味道还挺不错的。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仿佛是被吓呆了那样的表情,直到赵凌蒙松开抱着她的手臂。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才慢慢平息下去,大家都一致将方才的事情当做了没发生,当然,也不可能完全当做是没发生,至少林辰叁就还不能做到想马甜甜那样神色如常地和赵凌蒙搭话,聊天以及某些表示亲昵的肢体行为……忍不住扶额:以小见大,看样子这种状况不是一次两次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真复杂。
就比如现在这种状况……晚上十一点下班到租住的房子,林辰叁在玄关处踩着鞋子,脱鞋换鞋。便是发现客厅多了一大桌的人,有男有女,唯一认识的是在其中的晚上十点半下班的室友。
又是带了一堆陌生人过来。
周一周二是这家伙的休息日,在休息日,她若不出门,便是有人会来拜访她。拿她的话说,嗯,都是朋友。
林辰叁看到这些人的瞬间就意识到糟了:唯一的浴室是公共区域,这种相聚若是不将人都送走,她是没可能去洗澡的。
晚上十点半下班的室友正在给火锅下菜,她还招徕着林辰叁过去吃。
这种状况,一个月中总会发生那么一两次。
林辰叁则是摆出一副尴尬的表情,一边摆手拒绝,一边躲回了房间里。室友可以不顾忌她的心情,她却没办法在这么多人面前跟对方针锋相对。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那些人虽说有些吵闹,但那音量也没达到需要惊动警察叔叔的地步。就最后这几天,她也不想让彼此的面子撕的太过难看。
关上门,背包挂在挂钩上面,黑色的外套随意扔进脏衣篓里,手机和钥匙都放在桌面上。
“之前租房的时候特地还是要的单身女性,但还是会出现这种状况啊……”
“都晚上十一点了,不说彼此体谅吧,你他妈下午八点之前请人过来吃饭不行吗?”
“还带了那么多人,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要开什么少儿不宜的酒店趴体呢。”
“也不在微信群里提前说一声,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
她面向椅背打开双腿坐着,双手置于椅背上侧,下巴则陷在手背交叠之处,两只脚的袜子还没脱,趿拉着居家专用洗澡拖鞋。手抓着椅子背不停地摇晃,连带着两只不着地的脚也晃得像是小船飞速的两支木桨。
“该死,该死,该死……”林辰叁咬牙切齿地重复抱怨,不知何时她的双目都失去了神采,脸上的表情也转为变成了苦瓜那般的颜色,直到最后她从椅子上跳起来,拖鞋早就不知道被她蹬到哪里去了,白色的袜子踩在木制地板上,她半弯下身,双手不住地捶打双膝:“说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听不懂人话吗?等老子搬家,你就是酒肉池林,搞上三天三夜,我也管不着。”
林辰叁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是如此地期待搬家。唉,希望到时候能够和新室友就生活方式上合拍一些。
再叹了口气,然后她便看见桌面上放着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这么晚了,谁会和她发消息呢?抱着这样的疑问,她拿起手机。是住在她门对面那位朝九晚五的室友的消息。
换做以往,这位室友都是标准的十点半之前一定睡觉的类型,看来今晚也有被影响到,林辰叁本来以为可能是有关于此的抱怨,但对方的言语已经到了结果处理这个水平了。
我直说了吧,这个房子我不打算继续租了。本来距离我新换的那份工作地方就有点远。
林辰叁略诧异:哦哦。不过小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换的工作啊,我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对面是稳定工作呢。
八月份,那时候我不是在家待了快一个星期吗?老板太傻逼就辞职了,就是去找工作去了。没说主要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嘛,后来忙起来了就忘了这回事。一个星期就能再度找到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真好啊。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是吃香的。不过对方有在家待一个星期,她都不知道,也是她对于所谓室友生活不在意的一种证明吧。
如果只是打算聊这个:明白了。
所以这房子你还打算租下去吗?房东说续租要涨房租,我这房间一个月要涨到一千五,这是不可能再租下去的。
但形势有意思了起来。
我也不打算续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