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站着干什么,买单去啊。陆念上下打量了眼柏炀,笑道。看着柏炀愤然转身的背影,轻笑一声,慢悠悠地照着镜子,仔细调整领带位置。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的西装这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万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25章
刘希平后来给柏炀打过电话, 询问那晚是怎么回事,怎么两人喝了那么多?
他那晚喝上头了,具体情况实在记不清。同时为了保面子, 类似于他为何最后睡在一堆呕吐物中的细节,以及他为什么下颚肿痛了好久, 他都没好意思提。
柏炀不善扯谎,更不想和刘希平这种人多交流。他只说忘了、不知道、没印象, 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最后还是陆念抢过电话, 对着刘希平嗔怪道, 刘董, 你们那天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我去接柏炀的时候,你还非要拉着他喝, 还自已把手机关机, 不让助理给你打电话。我看你们喝的实在太多, 才给前台留了你助理的电话, 让他们联系你助理带你走。回家后, 我们柏炀吐了好久才缓过来, 瞧您把他喝的。
一边说, 陆念还一边含笑睨了眼柏炀, 嘴上继续跑火车, 用最真诚的语气说着讥诮的话,刘董您都这个年纪了, 下次还是少喝点, 不然误事儿。
刘希平嘿嘿两声, 摸不准陆念的意思,只能阴着脸挂了电话,吃了这个哑巴亏。他总觉得他被柏炀阴了一脚, 但又找不到实际证据。
陆念把手机扔在桌上,翘着二郎腿斜看向柏炀。柏炀勾过手机,从陆念办公桌上跳下,轻蔑地扫了眼陆念,转身走了。
年跟前了,公司也没什么大事,加上《最后的凶手》这两天在s市某影城取景,陆念决定和柏炀去探个班,让柏炀也能简单了解下基础的影视拍摄流程。
柏炀和陆念驱车到影城,出示证件后两人被放行,由工作人员带着往《凶手》剧组走。一路上路过好几个剧组,里面虽是吵吵嚷嚷的,但工作人员都在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工作着。陆念在剧组实习过,大学时没少往这儿跑。所以他对这地儿熟得跟自家后花园似的。
他转头睨了眼柏炀,交代道,等会进组你注意点,别乱踩到什么线。
柏炀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也没应声。
两人到了《凶手》组,组里却是一片寂静。所有电子设备都是黑屏,灯光师、收音师们站在设备边抽着烟,场记皱着眉头在按手机,其余工作人员则低着头缩着肩小心地挪动道具,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倒是一众群演围坐在边上小声交头接耳着。
大白天的不拍戏,搞什么名堂?这场地租一天可不便宜,更别提这些设备人工费用。
陆念不动声色地微微蹙眉,视线在场内扫了圈,瞧见本剧女主白冰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翻剧本。白冰是柏氏的人,算是能搭上话,他便走向白冰。
白冰,这是怎么回事?陆念在白冰身边坐下,出声询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冰抬眸,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刚哭过,眼尾的眼线和眼影也晕成了一团,假睫毛也飞出来了一截,向下耷着,看着很是狼狈滑稽。
陆念追问,你这是怎么了?
陆总,柏总,你们来了。白冰擤了下鼻子,笑了下,模样有几分委屈,嘴上却强撑着说,我没事儿。
她微扬着脑袋,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又指指场上的情况解释道,制片马老师和李导又吵起来了,他们带着编剧出去改剧本了,统筹老师也跟着走了,剩下的我们只能先休息。
又?
陆念眼皮一跳,具体什么情况?
白冰一边说一边指着场地比划,刚那个镜头,李导说是要拍中全景,用三个机位。可制片马导却觉得不需要这个镜头,故事也能交代清楚。两个人争执不下,他们就问编剧的意思,可两个编剧也不出个名堂。一来二去几个人就吵起来了。
陆念眉心皱起。
编剧一个是他们柏氏的,一个是星耀请的余琰。导演是他们外找的独立导演,而制片又是星耀请的马白安。几人来自不同的公司,身后关系错综复杂,加上之前又都没合作过,摩擦和纷争肯定少不了,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又问,这种事儿发生几次了?
白冰怯怯道,好几次了。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用袖子轻拭眼角,强笑道,让陆总、柏总见笑了。
纸。陆念回头问柏炀要了包纸,拆开取了一张递给白冰,语气虽淡,但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白冰,你是柏氏的艺人,你受了任何委屈,柏氏都有义务帮你处理好。
白冰接过纸擦眼泪,可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后她自暴自弃地一摊手,哭道,我出道四年了,拍的电视剧没有一起部也有八部,我也不是没得过奖,没有合作过大导演。可从来没有人指着我鼻子骂我演技差,明明李导都说那条可以过了,可马制片还觉得不行。
她的助理也上前小声补充道,一场落水戏,拍了一起多次,天儿这么冷,白姐今天还是生理期...
导演和制片是拿白冰置气,想证明自已在组里的掌控权和话语权。可在这么争下去,倒霉的不止白冰,整个剧组都得跟着陪葬。
陆念把整包纸巾都放在白冰手上,轻声说,先别哭了,我去处理。说着,他又让助理叫来化妆师来给白冰补妆。
陆念带着柏炀往出走,脸上没有来时的轻松笑意。他对柏炀解释里面的状况,《凶手》剧组的主权定位有问题,权利分配模糊,没有定好主导权。
柏炀没跟过组,也不太了解拍摄的具体细节,所以到底要听导演的还是听制片人的?
陆念解释,电视剧基本都是导演说了算。可能是马老师之前一直是导演,没做过制片,角色身份没转换过来,在剧组指手画脚惹到了李导。
柏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念,没再开口。
两人走到《凶手》的保姆车前,陆念还没上去,但却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陆念顿了下没着急上去,他走到角落,盘算着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无论如何,马白安都是他的恩师。让他在恩师气头上去劝恩师放权,这摆明了就是点炮行为。其次他还是制作方,地位无形地高于马白安。这时他在指责马白安做得不对,弄不好就成了他逼迫老师认清现实,损伤师徒情谊。
柏炀往保姆车上走,我去说。
别。陆念拉住柏炀的袖子,啧了声,你还不了解行规,说什么说?
马白安养尊处优惯了,脾气不好人又有些古板迂腐。他这人好面子,吃软不吃硬。当年他在学校开讲座,有个大一新生当众指出,他的新剧有严重的逻辑问题。马白安脸上当时就挂不住,还是校方出来打了个圆场,让讲座才能继续下去。后来,马白安虽然变相承认了新生指出的问题,但每次聚会时,他都要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出来反复鞭尸。
柏炀坐在长椅上看手机。他余光扫见陆念正握着手机,抿着嘴,神情严肃,来来回回地踱步。柏炀一直以为陆念的信手拈来和雍容闲雅是与生俱来的。但没曾想过,陆念的精英做派也是一点点在现实的泥泞里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