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东昌府不就没了?东昌府是碧螺山最大的县城,有数十万百姓,若是洪水至此,百姓如何安置?”江州知府颇为不悦的说道。
项天歌刚刚在门外已问过小宇些情况,当然小宇也只是捡对大周有利的消息告诉他。
故而他已经知道明雪晗答应回碧螺山是为了搬救兵。
心下很是感动,但是此事关系重大,一时间也没有表态。
其他官员在听了知府的话之后,又不淡定了。“此事有关数十万人命财产之存亡,不可儿戏啊。”
真是墙头草见风倒。
明雪晗心下对这些人很是不屑。面上却是不显,环顾一圈,道:“那么我请问你们,如果龙江大坝毁了,江州曲州营州加起来又有多少人?又将如何安置。”
这一问,众人神情迟疑起来。
明雪晗见状再道:“少说也有百万之众,还有良田房屋无数。龙江以南自古便是鱼米之乡,若是被毁,大周国库少说要减损三成收益,这些损失比起东昌府又当如何?”
“这不还没有毁吗?也许等不了多久雨就停了呢?”江州知府硬着头皮道。
“那若是等不到雨停呢?再者,就算雨停了,水位就不会继续上涨吗?据我所知,龙江上游支流青水多地出现塌方,山水和着泥沙涌入江中淤塞河道,但也因此导致青水水量大增,一旦将淤塞处冲开,便有大量水流涌入龙江,届时就算雨停,龙江大坝又是否撑得住?”
“这……”江州知府皱紧眉头,半天回不上话。
“是啊,这么大的雨,百年难得一见,看样子是真保不住了。”
“区区东昌府换回江州曲州营州三城,还有良田千倾亦算是划算买卖。”
“只是东昌府的损失又当如何,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谁又担待的起?”
“什么担待得起担待不起,大坝毁了,我们所有人都淹死在水里喂鱼,还要什么担待?”
“万一不会有事呢。等雨停了,我们加固堤坝……”
众官员议论纷纷就是拿不定主意。
末了那江州知府转眸投向项天歌,“世子,不如您拟道折子上京?”
这时候还甩锅。
“知府大人,您是江州长官,我家世子只是个行军打仗的武夫,哪懂这地方治理事宜。还是知府大人作主的好,名正言顺!”不等项天歌回话,明雪晗抢先说道。
明雪晗知道项天歌的性子,大是大非前,他不是个拘泥小节的人,亦不介意当出头鸟。但是这一回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会落个身首异处的罪名。
这也为什么她一进府衙便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甘当这个出头鸟。
知府被这一怒,哑口无言。
“知府大人,这位姑娘说的是,事情紧急,还望快快定夺。”
“只是这折子递进京最快也得十日来回,又加上大雨阻路,只怕……”江州知府为难道。
他的顾虑也有道理。
毕竟是有关数十万百姓家园的大事,万一到时治水成功,却落个不顾百姓死活的罪名,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也不愿意押下身家性命。
众人陷入沉默,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门外的雨依旧哗哗的响着。
“这个折子我来递!”就在众人沉默之时,门口突地响起清风明月般的声音。
明雪晗转头看去,竟是周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