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晗面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作一个笑脸,便要回转身,来说点打圆场的话。
却听那舅老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不知项世子在此,失敬失敬,世子叫住在下有何指教?”
项天歌要叫住的人不是自己吗?
明雪晗转脸看过去,只见那舅老爷朝项天歌拱了拱手,话说的倒还算恭敬,可这语气神态可轻蔑的很。
自来到京都,明雪晗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不敬的语气与项天歌说话。
这样一疑惑,倒是将先前的小情绪给驱赶的无影无踪了。
“周大人,项某有些疑惑呢。你说这柳府请项某来吃酒,却还没开席就要散场。这等奇景乃是项某平生初次遇见,实在没得经验。周大人却是见多识广,想请教下,这番境况,项某是留下吃饱再走,还是饿着肚子走人了呢?”
这话说的恁地儿戏,满场肃静登时被打破,一个个露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神情。
那舅老爷好愣了愣,“这乃柳府之事与我何干?”
“是吗?项某以为柳府由周大人做主,看来是项某想岔了。”项天歌扫一眼舅老爷,那神情好像在说,不是你做主,你在这是大放半天厥词。
面向一转又对柳员外道:“那柳员外,这喜酒还吃不吃?”
柳员外神情很是难看,他为难的看看舅老爷,又看看项天歌。
“看来柳员外也作不得主啊。啊,看来,只能请今天的正主,新郎倌和新嫁娘亲自出来说道了。”
项天歌现手往后一背,扬声道:“来人,去把姜五郎和柳小妹请出来,我倒要问问这二位,请客吃酒还作不作数。”
“不必了,姜五在此。”门外忽地传来一个清亮声音。
明雪晗抬眼看去,便见个红衣少年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姜五,姜尚书家的五郎?”众人皆惊讶的看着他的双腿。
看来新郎这次坠马伤的着实不轻,难怪舅老爷气的要退婚。
众人议论纷纷,那舅老爷也是神色难看。
他抢步上前,扶住姜五郎,“五郎,不是让你在马车上歇着吗?伤成这样怎么还走过来?”
说着一扭头又对后头跟着的随从怒斥:“你们都怎么照顾五少爷的,没见少爷受伤了吗?”
“我没有受伤!”姜五郎沉声道。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没有受伤,怎么会一瘸一拐?
舅老爷一听,面色凝重道:“五郎,就是柳府的小姐坏了规矩,犯了大忌才害得你坠马受伤。我知你心性纯良,不忍柳家小姐名节受损,却也不能坏了姜府的门风啊。今日之事,你就听舅舅的。你们几个快扶五少爷回府。”
说罢叫过几个随从便要将姜五郎强行带走。
“我真的没有受伤,我的腿疾是天生的!”姜五郎突地撂起衣摆,亮出腿,“你看,我真的没有受伤。”
天哪,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姜五郎根本没有受伤,那不就是在讹柳府。
舅老爷也面色难看到极点,“姜五,你胡说什么,难不成堂堂尚书府要讹他柳府不成。”
“舅老爷,承蒙厚爱,以嫡亲之尊为我一个庶子接亲,姜五感激不尽。姜五虽有残疾却也懂得男子汉当顶天立地,信守承诺,我即承了柳家的婚约,便没有退亲的道理。”
这话说的简直是把舅老爷和尚书府的面子撕下来扔地上让众人踩。
舅老爷气的一双眼瞪得跟铜铜,鼻孔一张一张的喘大气。
“你,你……逆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尚书的颜面都不要,你不配为姜家子!”舅老爷恼羞成怒,厉声吼道。
这话说的是要将姜五郎逐出家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