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思维能力比一般人都要强,从小混在奥赛班里,也几乎从不给别人讲题,所以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的疑惑点,他时常不理解。
迟茉看着周琛那“为什么这个也不懂”的眼神,默默无语。
每个理科班里都会有一种男生,因为头脑灵活理科特别强而心生优越感,讲题时不耐烦,一副“你怎么这也不懂”“你脑子有问题吗”“这是初中题吧”的模样。
虽不是成心却中二又令人生厌。
而周琛不属于这种,他是真的真的不理解迟茉的疑惑点,就像迟茉不懂这道题一样,他讲题的语气中也从来不会带着轻蔑。
迟茉看着周琛把她的问题读来读去,还做好备注的样子,笑个不停。
“算了,我下节课再去看看老师在不在。”
正巧这时,尹飞走进教室,看到迟茉和周琛相处融洽的模样,惊掉了下巴。
待周琛出去,他指着迟茉的试卷愤愤不平地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这是第几次了?”
陆小昀白他一眼:“有话说话,怎么了?”
“周琛竟然给咱们老大讲题,这台冰箱竟然会给别人讲题!我之前问他他都不搭理我!”
迟茉也白他一眼:“就你那叽叽喳喳的样,周琛能受得了才怪。”
尹飞不服:“歧视,赤.裸裸的歧视,小云朵,你一会儿去问问他题,看看他只是不教我,还是只教咱们老大?”
陆小昀缩了缩肩膀:“我不!他气压太低了,我怕,肯定是只不想给你一个人讲。”
“……”
月考出成绩的第二天就是元旦。
阳历新年和一场圣诞节的庆祝方式别无二致,小贺卡在青春洋溢的学生里传递,宣告着二零一三年的到来。
大多数学生更渴望的是顺顺利利熬过一月的期末考,然后以一个优异的成绩来迎接漫长的寒假和旧历新年,在拜年被亲戚问成绩时,不至于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所以一月里,附中的学习氛围异常浓烈。
好多走读生也自觉来上早自习.大课间操场上打球的男生都少了一半,都窝在教室里温书。
迟茉埋头苦学的时候,偶尔会抬头向窗外望去,天空湛蓝,时而有鸟儿飞过,从这个角度,恰巧可以看到隔壁r大图书馆红红的尖顶。
她莞尔一笑。
想起周嘉渡,想起隔壁的大学,未来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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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期末考试的时候,迟茉突然接到迟封的电话,说他们在三亚租了一个三个月的短租房,可能得过完春节才会回去。
迟茉“嗯”了一声,然后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察觉气氛太尴尬,迟茉主动问起:“迟安的病情怎么说了?”
她记得那天他们离开的时候,迟封说热带海边有利于迟安病情的恢复。
许是迟安真的有好转,提起这个,迟封语气都变得轻快了:“安安被拐卖后一直在南方,海南正好暖和,她比北京更适应,景色也好,最近心情好多了。”
说到这儿,迟封顿了顿:“茉儿,可能这次回去,安安能跟你好好相处。”
“嗯,爸爸,我要去复习了,先挂电话了,再见。”
挂掉后,迟茉赶忙去做刚刚被电话打断思路的那道导数题目。
草稿纸废掉一堆。
结果真的做出来了,和答案上给的第一种方法一模一样!
迟茉开心得跳起来,她之前很少能够做出导数题的第二问,总是混两个步骤分,就再无思路。
迟茉喜洋洋地把做好的题目拍照,发给周嘉渡炫耀。
很快,周嘉渡回复:小茉莉真棒!
她心底甜滋滋的。
原来做出一道题,真的会有成就感,还能得到阿初哥的夸赞。
迟茉在键盘上打着字,给周嘉渡发消息。
按下回车键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意识到,迟封、林文和迟安,这三个原本对她来说带着浓重感情色彩的名字,已经变得模糊和黯淡。
她真的做到了——情绪不再因为他们而剧烈波动!
刚刚急着挂电话,也是真的因为赶着做题,因为和迟封的聊天无趣,而不是逃避。
想到这儿,迟茉的心情更好了。
她想了想,在对话框里卖惨:阿初哥,我们马上要期末考试了,紧张……
周嘉渡耐心地回复:考试只是一个小小的检验,不要怕,平常心对待,要实在紧张的话……就想想阿初哥吧
迟茉:为什么?
周嘉渡:因为阿初哥每天为小茉莉诵经祈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