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瞎子摸象的故事吗?”
“触其牙者言象形如萝菔根,触其耳者言如箕,触其脚者言如臼,触其脊者言如床,触其腹者言如瓮,触其尾者言如绳。”
“换种思维,你会发现,这些理论其实都没错。”
还是那句话,敬畏是一种人生态度。
这个世界极其复杂深邃,中医同样如此,不知道的奥秘太多太多,对于任何理论,不能简单的说,它是对还是不对,而是要去看到它的局限性。
“五行是基本规律、是原始规律,那么人体里的五行也是最基本的、最原始的。至于其他则是深层次的。”
楚若渝侃侃而谈,她从昼夜变化和季节变化入手,精准又直观的开始而分析每一个理论。
说到最后,她再次总结,“这些都有遵循的规律,所以并不矛盾,如果能够严谨论证,想必医术能够更加精进。”
郝秉严猛然抬头,心里某根不知名的弦倏然被触动。
这番说辞对他根深蒂固的思想产生了剧烈的冲击。
就像是,既隐秘又透着烂漫色彩的碎片,霎时间合成了完整的画面,给他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
不仅仅是郝秉严,连陈聪和赵建安都被楚若渝给震慑了。
一番引经据典,需要的不仅仅是极其深厚的知识底蕴,还有精准的总结论导能力。
陈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比起中医,楚若渝在钢琴上的天赋简直不值一提。
虽然这么说有些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再一次唏嘘感慨,有些人就是上帝的宠儿,不管做什么都是拔尖的。
优秀到连嫉妒都有心无力。
赵建安和陈聪的想法差不离,他忽然有一种预感,将来楚若渝高考时,马牛不相及的顶尖院校们怕是会为了这个人抢破头。
对,就是这样。
到时候市中也能跟着火出圈。
美滋滋。
郝秉严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就在此时,虚掩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静谧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门外走进了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几步路的功夫就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他见到有外人在,不好意思道,“你们先说,你们先说,我不急。”
十分的局促不安。
郝秉严见他来了,顺手从旁边拿出一个中药包,“这个星期的药已经配好了。”忽然想到什么,他扭头看向楚若渝,眼底亮晶晶的,“要不你替他看看。”
中年男子是原发性肝癌。
他已经彻底放弃西医治疗。
唯有中医药膏和中药,能够让他减轻肝区的刺痛。
如今的他,唯一希望的,不过是睡一个好觉罢了。
眼下他听到郝秉严的话,不由得有些错愕,那个看起来善良的有些过分的小姑娘,比起他的女儿还要年纪小,能靠得住吗?
当然这些想法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郝秉严替他医治了这么久,绝对不会任由其他人胡来。
赵建安和陈聪瞬间就来劲儿了,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减少了彼此的存在感,然后瞪大了眼睛等着楚若渝出手。
在经历过楚若渝天秀的医术后,他们实在对中医太感兴趣。
楚若渝没什么意见,点头应下。
郝秉严连忙把中年男子的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番,“我给他开了膏方和中药。”说到最后,他语气中不乏得意起来,“这药方是我呕心沥血所创,用于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和恶性肿瘤等气阴不足的病症。他过一段时间以后,症状明显减轻,体力尚可。”
虽然不能根治,但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楚若渝闭上眼,细细地思索了一番,“肝癌某种情况下又被称为湿热聚毒症,所以需要清热利胆,泻火解毒,还可以从中加三味药材,赤小豆薏苡仁,茯苓。和其他药材药性相生,更健脾利湿。”
药效绝对是1 1>2的。
郝秉严本有些不虞,但认真考量过后,发现楚若渝说的不无道理。
原先的药方和新增了三味药材的药方一比,就显得平平无奇。
就在他想好好询问时,就听到楚若渝漫不经心的话。
“他这个病是可以痊愈的,通过针灸就行。”
郝秉严:“??!!”
陈聪:“??!!”
赵建安:“??!!”
这是原发性肝癌啊,不是普通的感冒咳嗽啊,说的这么轻巧,会让人以为真的很好治。
中年男子久病成医,虽然一开始不太相信楚若渝,但通过她和郝秉严的交流,便能管中窥豹探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