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这番抓狂的时候,昏暗的油灯中又是“噗嗤”一笑,严清松了双手抬起头望去,不是那一身黑的田鼠狼是谁?心道怎么每次见他都是在自己出糗的时候,最近这是怎么了,原来的从容淡定全没了,尽是毛毛躁,惹得次次都这般尴尬!
田疏朗背着手道:“姑娘这是想要将自己摇醉?总还算是有点先见之明!”
严清暗暗皱眉道:“若不是有的人不守时,我又怎的会失态?你又吐什么哑语,什么先见之明?”
田疏朗轻笑道:“可不是?严姑娘现在就将自己摇晕了,待会儿上船就不会晕船了!”
严清轻哼道:“哼!小鼻子小眼睛!就会小瞧人!你就知我会晕船?别将人看扁了!既然来了那就走吧!我倒要看看田公子口中的亡魂渡是如何一个惊涛骇浪法!”
田疏朗道:“不急!不急!姑娘似乎还有一事忘了!”说着从背后伸出一只青筋分明的大手来。
严清心道,果然是奸商,片刻不离奸商本质!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就预备好的银票递过去道:“给!放心好了,本姑娘一向最讲信用!说好的船资一个铜板都不会少了你的!”
田疏朗摇晃着手中的银票道:“严姑娘说话可是有些言不符实啊!说好的一千两黄金,现在生生少了一半,如何叫最讲信用?又或是严姑娘……不识得数?”脸上露着轻佻的漫笑。好好一句正正经经的话,非叫他说得气死人,还做出一副逛窑子般的景象。
严清满脑子都是抱着大桶呕吐的情景,面上还端得一本正经道:“我虽是最讲信用,可也要防着人家会不会半道上把我给抛下江去啊!江湖上有句话说得不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田疏朗大手一抖,潇洒的将银票收入袖袋中。衣袖一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霎时犹如一阵冷风,飘了老远。
严清真有些摸不着他这人的节奏,前一刻还带了几分痞气在漫笑,才一句话间又仿佛成了冷面阎王。心想该不是我说话不知轻重惹恼了他吧,他不会火气大了也不管收钱没收钱就丢下我不管吧?慌忙的抓起前几日特意缝制的兽皮双肩背包,将雪儿往里一塞,就追了出去。
只见千江客栈后门,停着一辆其貌不扬的黑黢黢马车。田疏朗到了马车跟前也不出言招呼严清,大步一跨就进了车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