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做完手术,不能情绪太激动,他闭着眼,来来回回抚着自己的胸口,自我安慰:“不气不气,那熊孩子的脾气打小就那样,不气,不气,就那狗脾气,不还是在那个臭小子面前服软?不气,不气,等那臭小子回来,要知道她把我一个老人家撂这,不收拾她才怪……”
路湛霖猛地睁眼,他刚刚在说什么鬼东西???
半个小时后,护士提着一个纸袋进来,放在了床头柜上:“路老先生,这是您孙女让我给您的。”
路湛霖忙问:“她人呢?”
护士:“她走了。”
路湛霖不可置信:“她、她就把我一个人撂这了?”话落,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是蒋干。
“董事长,我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路湛霖:“……”
路湛霖在医院整整住了26天,路斯越从那天晚上走,就再也没回来过。
蒋干已经被路湛霖折磨得身心俱残。
不是粥咸了就是米饭硬了,不是说菜难吃就是水果块切得大了他不好咬,反正哪哪都不对他的心思。
蒋干从没发现照顾一个老人要比照顾一个小孩还难。
路斯越呢,从离开医院的第二天就去了顾鸢的家,她在顾鸢哪里已经住了整整15天。
住得周砚脸都黑了。
路湛霖出院的当天上午。
周砚买完早饭回来,他趁顾鸢还没起床,跑到阳台给住在客房的路斯越打电话。
路斯越也没起:“喂?”
周砚直切主题:“你什么时候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等我家那口子回来,我就走。”
周砚耐着性子:“你家那口子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周砚嘴角抽了抽。
周砚刚要再说什么,就听见身后客厅拖鞋趿拉的声音,他忙挂上电话。
顾鸢揉着眼站在客厅:“你干嘛呢?”
周砚把手机塞到屁股后面,走过去,拉着她往卧室去:“没干嘛,是一个讨厌的推销电话。”
从路斯越住进来以后,周砚就没再用过客厅的卫生间,他搂着顾鸢去了卧室的卫生间里,一边给她挤牙膏,一边说:“我给你买了豆沙包,你昨晚不是说想吃的吗?”
顾鸢没什么孕吐的反应,就是胃口一时一个变:“我想吃小龙虾。”
六月的天,正十吃小龙虾的季节。
“行,”他把牙刷递给她:“中午带你去吃。”
顾鸢刷着牙,周砚站她身后,将她披散着的头发给扎起来,他最近比较喜欢给她扎头发,虽然扎得不好,但是他觉得还挺好玩的。
他一边把她耳鬓的头发捋到手里,一边问:“鸢鸢,你说我们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以前,他心情好的时候就说喜欢儿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说喜欢女儿的。
顾鸢笑:“你猜?”
他最近特别想要个女儿,因为他觉得照顾女儿会很有意思,以后等她不在家,他可以给女儿穿花裙子,给女儿扎头发。
抱着女儿逛街,应该也很不错。
他来来回回扎了好几遍,才将就着把她的头发扎好窝成髻,“鸢鸢,咱俩下午去书店吧。”
顾鸢漱了漱口:“你要买书吗?”
“就是看看,去看看有没有关于起名字之类的书。”
顾鸢原本以为他辞职以后在家陪着她会觉得无聊的,可她发现,真的是她多虑了。
他总能想到各种小乐趣,比如带她去花店学插花,比如带她去环城河边摘槐花,比如扫一辆共享电动车带着她沿着环城河边骑好远,又比如带着她去开发区看好多好多的五彩风车。
她转过身,环住了他的腰,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像他说话时喜欢看她的眼睛一样。
她说:“周砚,谢谢你。”
“谢我?”
“嗯,”她笑着,满脸的幸福模样:“我们最近24小时形影不离的,可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够,我恨不得一天48个小时,72个小时。”
她笑得眼眸湿润:“周砚,你怎么这么好呢。”
周砚皱着眉头捧起她的脸,又下命令:“不可以哭。”
顾鸢笑着吸了吸鼻子:“我才没有哭。”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眼尾:“以前是我不好,总把你一个人丢在家,以后,我会把过去两年欠你的陪伴,千倍万倍地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