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越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笑着站起来。
楼梯里依然伸手不见五指,龚煦依然开着手机里的手电筒给她照亮前面的台阶。
出了楼道,路斯越站在车旁。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没有几颗。
龚煦把走时带下来的红花油递给她:“一天喷四五次。”别的,他没有多说。
路斯越把红花油接到手里,抬头看他说:“谢谢。”
“不客气,”他没有去接她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回去开慢点。”说完,他转身往楼道里去。
路斯越站在原地,楼道里很黑,她已经看不见他。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那瓶红花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车子启动,油门的声音响,声音渐远。
龚煦从漆黑的楼道里出来,走到刚刚路斯越车子停着的地方,昏黄的路灯,打在他的侧脸上。
他抬手,指腹停留在自己的下巴处,那里,被她摸过。
周日下午,公司一个人都没有,就路斯越一人坐拥整个大楼,虽然她手背受了伤,但并不耽误她加班工作。
桌上的座机响,路斯越按了免提。
是楼下的安保人员:“路总,下面有一位姓莫的先生说要找您。”
姓莫?
路斯越哼哧一声:“就说我不在。”
安保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座机的外音很大,他确定这位姓莫的先生听见了。
“莫先生,不好意思,路总现在不方便见客。”
莫从渊长了一张斯文脸,又戴着一副凸显知识量的金边眼镜,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安保:“我叫莫从渊,是你们路总的未婚夫。”
安保:“……”
当安保领着莫从渊站在路斯越办公室门口敲门的时候。
路斯越尽管没抬眼,可嘴角却笑了。
她就知道,区区安保怎么可能拦得住他这个莫家的太子爷呢?
路斯越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冷着声:“进来。”
安保后退,莫从渊推开门走进去。
“斯越。”他叫得很亲密,明明他们只见过一面。
路斯越鼻梁上也架着一副眼镜,她抬手将眼镜拿下来甩桌子上,丝毫不给面子:“我姓路,不姓斯。”
莫从渊的个性和他的长相不擦边,他笑着换了个叫法:“路路。”
路斯越恶心地要吐了:“你要不要脸?”
莫从渊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路斯越别开脸,看向窗外:“找我什么事,快说,我正忙着呢。”
莫从渊走过来,把她面前的文件夹合上:“不用这么辛苦。”
路斯越别开的脸回正,不带感情色彩的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烦,她呵呵道:“听你这意思,敢情以后我嫁到你们莫家,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相夫教子?”
莫从渊眼里噙着笑:“我更希望是那样。”
路斯越缓缓靠向椅背,抱着双手,像个帅老爷们似的,她扬着懒懒的调子:“我不会嫁到你们莫家的。”
莫从渊语气轻飘飘地“哦?”了一声,喜怒不行于色地说:“上天在路老面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路斯越撇嘴:“改主意了,不行啊?”她说的跟买东西拿错了再换一件似的。
“路老知道吗?”
路斯越最讨厌别人拿路湛霖压她,她心里有火,但她不发,发火就输了,她嬉皮笑脸的:“你这么喜欢把他挂嘴边,要不,你把他娶回去得了。”
莫从渊看得出她是个难驯的主,但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他一时语塞。
路斯越按了座机,言简意赅:“怎么带上来的就给我怎么送出去!”
莫从渊站她对面,看着那张长得挺绝的脸。
那天见面,路斯越花了很浓的妆,妖艳得像个俗世里的欲女,可今天,她脸上的妆容很淡,甚至连睫毛膏都没涂。
说真的,他见过的美女多到几箩筐都盛不下,可像路斯越这种丝毫不捏着骨子里的野性,长相又纯又欲的女人,他还真的少见。
“莫太太,”他改了称呼,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势在必得:“下次见。”
没等安保上来,莫从渊就走了。
路斯越冷脸看着门口,气不过,她拿起桌上的眼镜扔得老远。
都想来控制她,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