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越刚说了一个字,上课铃就这么打响了。
“我还有课,就先走了,”他刚走两步,又扭过头来。
路斯越黑着脸,瞪他,以为他转身要说什么好听的哄哄她——
“路总,再见。”说完,他掉头就跑。
路斯越:“……”她原地跺脚,把水扔地上,把电脑包也扔地上,垂在脑后一丝不苟的长马尾也被她解开了。
此时此刻的路总哪里还有一点霸气外露的总裁模样,她现在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受气大姐姐。
“我要是再等你,我就是狗!”她扯着嗓子对着学校大门口喊。
保安室的窗口探出一个脑袋。
路斯越哪还有心思回去上班,她要发泄,她忿忿地蹬着高跟鞋就走,走了几米,回头,咬牙,回去把地上的水瓶和电脑包捡起来。
路斯越开着她的欧陆,去了她从办了会员就没去过的拳馆。
路斯越没打过拳,她穿着紧身的浅紫色背心,露出雪白大腿的平角短裤,戴着一对黑色的拳击手套,胡乱地往沙袋上抡拳。
“美女,沙袋可不是你这么打的!”
路斯越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男人,“要你管!”
“你这么个打法,手腕会受伤的!”
“要你——”
“啊!”路斯越大叫一声。
顾鸢正在给阳台上的花浇水,周砚拿着她的手机走过来,“一连几个信息,你看看。”
顾鸢没去接手机:“你帮我看看。”
周砚知道她的手机密码,是他的生日。
手机解锁,页面上显示着路斯越连续三条微信消息。
『斯越:受伤了,赶紧煲汤来看我。』
『斯越:一张手腕红肿的照片』
『斯越:一条地理位置。』
顾鸢放下手里的水壶,接过手机,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路斯越坐在一个蓝色的椅子上,手机怼着脸:“干嘛?”是她发信息跟顾鸢说她受伤了,还问人家干嘛。
顾鸢问:“怎么回事?”
路斯越脸上囧囧的:“就是打拳扭到手了。”她看见顾鸢身后有个男人的背影,不用问,不用猜。
“所以,友情也会消失的对吗?”路斯越眼睛已经不想看手机屏幕了。
顾鸢没懂她话里的意思:“我现在过去,你等我一会儿。”
路斯越没说话,心里嘟囔着:算你还有点良心。
路斯越发的位置是离拳馆最近的一家卫生医疗站。
周砚开车带着顾鸢到了的时候,路斯越歪着头睡着了。
“斯越、斯越。”
路斯越抖了抖眼睫,掀开眼。
周砚双手插袋站在顾鸢的身后,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白t。
那个人也喜欢穿白色上衣。
路斯越眼睛盯着周砚身上的衣服,半天没移开眼。
周砚感觉到她的眼神,低头看了眼自己,皱了皱眉,默了半晌:“你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在这呆着做什么?”
对啊,她能走能跑的,呆在这做什么?
因为她每次受伤,除了顾鸢,身边一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所以每次她都会让顾鸢来接她。
睡了一觉,路斯越情绪低落了不少,她收回眼神,也不说话,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顾鸢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上午路斯越在电话里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周砚,你去车里等我一会儿,好吗?”她想跟路斯越单独聊聊。
周砚“嗯”了一声,转身出去。
顾鸢拉住路斯越的胳膊:“斯越,”她把路斯越拉回刚刚的椅子上,看着她有些空洞的眼睛:“跟我说说好吗?”
顾鸢说话一贯是温声细语的调子,你若细听,会隐隐觉得里面像有一把缠人的勾子。
她把路斯越难言的情绪勾了出来,“我好像、好像……”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是不是对那个比她小好几岁的男孩子有那方面的想法,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没喜欢过一个人。
顾鸢帮她说:“好像喜欢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