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越站在阳台上,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她看着院子里积的很厚的雪,想到了:“我帮你去把狗送到医院,你给我堆个雪人。”
顾鸢满口答应:“好。”
可是他们两家院子中间隔着很高的一面墙,路斯越从小就是个鬼机灵,她从楼下的花房里,用她细小的胳膊,拖了个简易梯子出来,使出吃奶的劲把梯子搭在墙上,然后爬上去,结果,她人是爬上去了,两腿叉开坐在墙头上,可梯子却顺着墙滑到了花园的雪地里。
她下不来了。
想到这,顾鸢突然扑哧笑出声来。
路斯越斜着眼尾瞅她:“你笑什么?”
顾鸢掩嘴:“你还记得那年冬天,你坐在围墙上,从下午一点坐到天黑吗?”
她还好意思说,当天晚上,路斯越就发烧了,高烧烧到了39.8,路湛霖抱着她去了医院。
想到这,路斯越微微掀了眼皮,她想起在那个寒冷刺骨的晚上,那个不苟言笑,凶巴巴的老头,握着她的小手,在她的病床前守了一夜。
所以,那个老头也是爱过她的,是吗?
只不过……
路斯越从地上起来,看了眼时间,才六点不到。
顾鸢问:“你去哪?”
路斯越往门口去,“去玩啊。”她扭头,发着坏笑:“你这个看家小媳妇就老老实实在家看家吧。”
她刚刚喝了啤酒,顾鸢不放心:“你叫个代驾吧。”
路斯越嗤鼻:“我就喝了几口好不好!”
顾鸢拉住她的胳膊:“哪怕你就喝一口也是喝了,”她拉着路斯越的胳膊,往客厅去:“你在这等一会,我让刘全过来。”
路斯越无语:“大小姐,”她张嘴朝顾鸢哈气:“你能闻得见酒味吗?”
顾鸢推开她,很嫌弃:“都是泡椒味儿。”
平时,顾鸢不出门,刘全就全天待在车库的车子里,从上午九点半到晚上八点。
这是周砚给他下的命令。
没几分钟,刘全就到楼下了。
顾鸢把路斯越送到楼下,叮嘱:“别玩太晚,你今天黑眼圈都出来了。”
路斯越盯着她:“顾鸢,”她歪着脑袋,盯着她使劲地瞧:“周砚都不会嫌你烦吗?”
顾鸢轻轻剜她一眼:“周砚才不会像你这样让我烦心。”
路斯越呵呵:“幸亏你比我小,”她一脸庆幸的表情:“不然我真要喊你妈了!”
顾鸢把她往外推,路斯越抬着手臂,背对着她摆了摆手。
顾鸢看着她踩着潇洒的步子上了车,垂下头,无奈地笑了。
那个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大姑娘,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到三楼平顶的玻璃房上数过星星,也曾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她的胳膊喊妈妈,也曾歇斯底里地摔过路湛霖书房的名贵花瓶大喊:“要不是你,我妈怎么会死!”
龚煦下午就两节课,他到蓝鼎会的时候还不到五点,楚一鸣在学校打球,他自己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
酒吧里的喧嚣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刚刚来了好几拨客人去了二楼的ktv。
五点半,张经理来了,他边打电话边小跑着:“好好好,王董放心,我一定给招呼好喽!”
酒保朝龚煦“嗳”了一声:“那就是张经理。”
龚煦立马站起来,拦在了张经理面前:“张经理。”
张经理刚挂了电话,他瞅着龚煦,觉得面熟,“你谁啊?”
龚煦自我介绍:“我叫龚煦,路总让我来上班,王经理让我来找你。”
因为提到了路总,张经理就上下多打量了他两眼,突然想起来:“你是上次在四楼修电脑的那个吧。”
龚煦想说,不是修电脑,是破解电脑病毒,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是。”
正好今天二楼来了重要客人,他朝他招手:“跟我来吧。”
龚煦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ktv。
出了电梯,就是接待台,接待台里跑出来一个小美女:“张经理,你可来了。”话落,小美女直盯着比张经理高出一个头的龚煦瞧。
张经理吩咐:“把209的大包给腾出来。”
小美女叫张茜茜,她收回就要发射爱心的目光,小声道:“可是209被黎太太订了。”
张经理剜了她一眼:“今天来的什么人,我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让小刘给黎太太打个电话,就说、就说209今天的点歌机坏了。”
张茜茜又偷瞥了一眼龚煦,才转身去找刘志。
张经理扭头,对龚煦说:“你去214找汪姐,让她给你找身衣服。”
龚煦反应慢慢拍地点头“哦”了一声。214在走廊的最西头,龚煦敲了敲门。
“进来。”
门打开,龚煦站在门口:“请问汪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