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齐军各部汇合后逼近上次遭到伏击的帕津镇,与叛军主力展开武装对峙。
“长官,其实我们没必要这般缓缓推进,逐一来拔除叛军所据的村镇据点。”安州驻防军第一营营长、宣节校尉(少校)俞元斌站在前敌指挥官、昭信校尉(上校)彭孝良的身后,小心地建议道:“我依旧坚持认为,我军完全可以通过舰船运输的方式摸到叛军的身后,将他们与奥地利人之间的联系一举掐断,然后一路倒推过去,必能将其全歼,从而一劳永逸地解决叛军。”
“俞校尉的意思是,总指挥官施将军和我这个前敌指挥官不懂军事谋略?”彭孝良放下望远镜,扭了扭脖子,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名精干的下属。
“卑职不敢。”俞元斌嘴上说着,但心中却是颇为不服气。
明明这场仗可以打得更有“艺术性”,利用己方海上优势,从后包抄,破其根基,断其后路,然后一鼓聚歼,却非要集结大军一路缓缓推进,逐个攻占叛军所占据的村镇农庄,这般呆仗着实没什么意思,反而会让叛军有充裕的时间从容布置,稳妥应对。
固然,我军可以凭借强大的火力优势,一路击破叛军的阻击,慢慢收复“失地”,但如此进攻,不仅费时费力,而且还终无法捕捉并消灭叛军主力。
就算在这座帕津小镇再次重创对方,但囿于自身兵力的局限性,根本无法将其包围聚歼,多半又会让其逃往后方,甚至最后避至神罗境内。
这般打下来,哪能获得足够称道的战功。
没有大的战功,哪能积累勋绩,获得晋升?
听说,曾经自己的部下李延良在短短八年时间,便从小小的一个陪戎校尉(少尉),已经积功升到宣节校尉(少校)的军衔,与自己平级了,而且他还被调到暄州,主持地方警备兵事,成为独当一面的军事主官。
他姥姥的,再混几年,昔日的部下岂不是就要超过自己了。
届时相见,反倒要给他敬礼,喊一声‘长官好’。
我勒个去,想想都让人臊得慌!
因而,当他被调至安州任职时,见地方居民受奥地利人蛊惑而暴乱四起,还着实兴奋了一把。
这要是平定叛乱,再趁势攻到神罗境内,将奥地利人教训一顿,这不就能籍此获得足够大的勋功了吗?
“你觉得这些搞事的所谓义军都是什么人?”彭孝良伸手指了指远处村镇中不时闪现出的叛军人影,嘴角带着一丝不屑。
“那些人虽然名为义军,声称要驱逐我们齐国官员和驻军,解放当地民众,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些随风摇摆的墙头草,以及想趁乱捞取财物或者功名的投机者。”俞元斌撇撇嘴说道:“我们一路平推过来,所经村镇和农庄也被他们糟蹋得够呛,对地方进行毫无顾忌的勒索和抢劫。……他们完全就是一群没有任何组织纪律的暴民而已。”
“那咱们一路杀过来,算不算那些地方居民的拯救者?”
“长官,我们的作战目的是平灭叛军……”
咱们有必要充当一个拯救者的角色吗?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们齐国子民,被叛军祸害了,合该他们倒霉!
“呵……,你呀,就是一根筋的脑子。就不知道想一想,咱们这次出兵平叛,除了恢复安州统治秩序,排除奥地利人的影响力,就没其他目的了吗?”
“啥目的?”
“你不觉得这些叛军是在间接帮我们清理地方吗?”
“……”俞元斌愣愣地看着长官。
“这几个月以来,叛军已经将地方给清理了一遍,几乎摧毁了原有的生产生活秩序,更是将不少小贵族、庄园主以及农场主给弄死了。如今,咱们出兵平叛,跟在他们身后再清理一道,差不多就能将既有的社会组织结构和经济结构给完全推倒。这对我们以后重新恢复统治,植入我们齐国的治理模式绝对是事半功倍的。”
“借刀杀人?”
“也差不多吧。”彭孝良笑了笑,“另外,咱们将这些叛军一路推过去,将他们撵到神罗境内,除了可以为我们造成过境清剿的借口,也能顺便糟蹋祸害一下他们。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些乱军在安州抢过瘾了,那么被赶到了神罗境内,想来也是不会轻易收手。哼,有他们受的!”
“长官,那……那咱们要不要跟奥地利人干一下?”
“司令官说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避免与奥地利人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
“避免大规模的武装冲突,那么小打小闹是允许的了。”
“瞎猜什么!”彭孝良瞪了他一眼,“赶紧去整备队伍,待炮兵轰击过后,给我一鼓作气地将叛军撵出镇子!”
“是,长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