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正常了。欧洲人做这种生意,已经延续了两百多年了,还开创了极为繁盛的大西洋三角贸易。”和盛号大副奥尔森瞥了一眼,便将目光又转移到下面的装卸现场。
太操蛋了,葡萄牙人的港口历经百年,依旧这么落后,整个码头只有寥寥几座吊杆,而且还都是手动操作的,不仅载荷小,而且效率极低。装卸部分大宗货物,甚至还要依赖码头黑人苦力人扛肩挑地原始操作。
哪像富庶而强大的齐国,不说汉洲本土那些极具现代化的起重、吊装码头设施,就是部分海外领地的诸多港口,也都安装了蒸汽吊杆和蒸汽输送带,装卸效率分分钟秒杀这座港口。
即使我们庆国的几座港口码头,与齐国相比可能会稍显落后,但也有许多机械式吊杆和滑轮组,还有若干轨道、人力输送带等之类的辅助装卸设备,货物装卸的效率也是远远超过累西排港。
“先生,我认为今天是不可能完成货物的装卸了。”奥尔森叹了一口气,转头向丁载初汇报道:“我们将不得不在累西排继续停留几天。”
“也好。”丁载初点点头说道:“或许,我们再停留几天后,你们的船长就能恢复健康,重新行使和盛号的指挥权了。”
“是的,我们所有的船员无不希望船长能恢复健康,从而能顺利地将我们带回永定。”奥尔森言不由衷地说道。
哦,最好是船长继续生病,那么自己就能独自指挥这艘排水量五百吨的商船,享受船长才拥有的最高权威。
奥尔森是欧印混血儿的后裔,在庆国属于隐形的三等人种,在社会中获得的每一点进步和跃升,都要付出极为艰难的代价。而那些属于第一等人种的纯粹汉人和第二等人种的汉夷混血,则处于整个庆国社会的顶层,不仅垄断着国内军政两届大部分关键职位,而且在社会各个层面上,也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
截止到1720年,庆国人口规模八十余万(不含印第安土著),而汉人和汉夷混血(包括汉欧混血和汉印混血)人口不到三成,约二十五万人左右。欧裔和欧印混血人口在四十余万,社会地位仅次于上述两种族群,主要从事商业、手工业、运输业和经营种植园。而比他们地位更为低下的,就是当初随同庆国立国征战的一批印第安土著,包括极地岛人(火地岛)、特维尔切人、佩文切斯人、瓜拉尼人和马普切人,因为累立战功,被敕免为自由人,拥有庆国的正式国民身份。
至于国内人数众多的印第安土著和高乔人,则不被承认为正式国民,沦为乡间“野人”,经常遭到种植园主和矿场主的肆意抓捕,沦为奴工,过着极为悲惨的生活。
国内的汉人王公贵族和勋戚高官享受着最为优渥的政治环境和生活环境,他们的孩子从小便接受最为优质的教育,甚至还能将家中最有出息的子弟送到汉洲本土,汲取这个世界上最全面、也是最先进的各类科技和文化知识。
对此,奥尔森并不认为有何不公,这个世界上,哪个地方不是如此?最起码,在庆国经过一番努力和拼搏,做出卓越贡献或者掌握特别的专业技能,还是有一丝机会可以跻身于社会上层。总比西属美洲和葡属巴西那些混血族群那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甚至还被粗暴地排斥于主流社会之外。
12月31日,就在这个年头的最后一天,“和盛”号商船满载着货物,缓缓驶出港口,随后便升起几面主帆,掉头朝南方驶去。
而就在它刚刚驶离累西排不久,两艘英格兰商船匆匆卸下剩下的黑奴,也陆续升帆起航,循着“和盛”号离去的轨迹,从后面追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