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嫣被陆毅描绘的景象吓到了。
陆毅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萧索的说道:“这些都是沈毅跟我说的,当时我也不信,可后来细细琢磨,才发觉他说的是对的。”
“因为我们就是再有钱,哪怕富可敌国了,也只是个商人,而商人,在这个时代,是没有资格反抗的。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所有的豪商巨贾,就是案板上那待宰的羔羊。”
“爷爷!”陆嫣叫了一声。
陆毅摆摆手,“嫣儿啊,我之前告诉过你,沈毅这个人是个商业奇才,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他这种人,根本不能用常理的天才来形容,他那天告诉了我很多,其中最让老夫心潮澎湃的,就是他说的,要建立一个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规则,到那时候,商人就成为了社会真正的精英,为人敬仰,甚至可以出入朝班。”
说到这里,陆毅脸上满是憧憬的神色。
陆嫣低着头,过了会才轻声道:“听起来似乎很遥远。”
“不,一点也不遥远,现在我们陆家带头开始清肃盐务,就是为的能在天子面前留个好印象,徐徐图之才为王道,哪怕一代人不行,还可以下一代接着做,你明白吗?嫣儿?”陆毅神情严肃的说道。
“是!”陆嫣低头应道。
与此同时,黄江也收到了陈克勤写给他的那封公文,上面的措辞让他脸色涨红起来。
“我去他吗的,一个恬不知耻的小人,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的穷小子罢了,当了个巡盐御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黄江骂骂咧咧的,让屋中人们都不禁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了。
谁不知道最近几天黄江心情十分的不好。
“父亲,怎么了?”黄宇迎着头皮站起身来问道。
“你看看。”黄江将公文递了过去。
黄宇接过来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陈克勤倒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而且危言耸听的,简直可笑。”黄宇下了评断。
在他看来,不过是秦家和陆家在耍把戏罢了,说什么不取分文,这在黄宇看来简直可笑至极。
这世界上还有不偷腥的猫吗?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黄宇不相信这秦家和陆家不要,尤其是陆家,那可是经营几代人的大盐商,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自绝于市的事呢?
“父亲,在我看来,这秦家只是找了个盟友给您施压罢了,咱们不必理他,就这么耗着,我就不信他们真能扛得住,而且他们这么做,算是将其他人的饭碗也砸了,旁人还能忍得住?”黄宇胸有成竹的说道。
黄江余怒未消,他现在烦躁透了,虽然黄宇说的挺有道理,可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丝不祥的预感。
那陆毅可不是好惹的,老奸巨猾都不足以形容他。
他会是这种轻易授人以把柄的人吗?
黄江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后悔,似乎当初不该节外生枝,去招惹那个沈毅啊。
“先看看再说,这件事要密切关注着。”
“嗯。”
“对了,还有李波那,一定要密切看好了,这小子滑溜的很,一看势头不对,没准就想跑了。”
“是。”
正如黄江所言,李波现在收拾行囊,真的准备辞官不做告老还乡了。
可没等他走出家门呢,就被人拦了回来。
这些人表面上是客客气气的,但都毅然决然的将李波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