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嫣回来的时候,陆毅正在书房里喝茶。
“爷爷,他走了。”
“嗯!”陆毅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淡淡的说道:“他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只是拱手而别。”
“聪明的小子。”陆毅笑道。
“爷爷,你为什么要帮着沈毅将黄江拖住呢?”
“这个事其实很好解释,黄江记恨沈毅,是因为他一再打破扬州城固有的规则,现在两人水火不同炉,黄江要是高升,对沈毅日后的路途平添更多的变数,所以提早扼杀了,才算稳妥。”
“至于为什么!难道我的小嫣儿还不明白吗?”陆毅冲着自己的孙女一笑。
陆嫣脸一红,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去吧,休息吧,忙活一晚上了。”
“是!”
书房中就剩下陆毅一个人后,他站在自己年轻时写下的那副字跟前,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和光同尘,啧啧,这个词倒是新鲜,却越琢磨越有道理,可惜不管是关场还是江湖,只有最狠的那个才能笑到最后啊。”陆毅喃喃自语道。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的扬州城有些躁动不安。
因为沈毅夜作百首诗词的消息已经爆炸性的传开,所有人都跟亲眼目睹一样,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述那文会上的一切。
“听说了吗?那位气势汹汹而来的小侯爷,被沈公子这些诗词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还有那个什么韩君子的,口口声声说沈公子抄袭,这下好了,他算是彻底栽了。”
市面上这些观点占了主流,虽然也有同情韩君子或者质疑沈毅的声音存在,但已经微乎其微了。
但更多的人还是对沈毅的这些诗词感兴趣。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我认为这句应该是沈公子昨晚诗词中的第一。”有士子如痴如醉的说道。
“我呸,这诗词虽然写的不错,可还能比得上那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吗?老夫我学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般用叠字的,沈公子当真是诗仙在世啊。”有胡子都白了的老头脸蛋涨得通红和人辩理。
“你们都说的不对,这些诗词哪个能比得上那首水调歌头的?”
这个论调让所有人都低头了,毕竟这首水调歌头的文采简直太惊世骇俗了。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都是人,可我们一辈子都写不出这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呢?”有人苦笑着说道。
“呸,就你这样的还想写这种诗词?告诉你,要是我啊,能写出那句少年听雨歌楼上,做梦就能笑醒了。”有人冷嘲热讽的说道。
总之整个扬州城乃至整个江南道都被沈毅这次的表现搅弄的天翻地覆的。
而这些诗词,尤其那首水调歌头,以惊人的速度横扫了各大清楼楚馆。
一时间,整个江南道,所有的姑娘们都以会吟诵水调歌头为荣。
这些纷扰自然让很多人又气又恨,比如钱玉凤,已经气得两顿吃不下饭去了。
此刻正坐在屋中生着闷气,李波阴沉着脸从外面回来了。
“老爷,你怎么了?”钱玉凤赶紧站起身来问道。
李波坐下后,喝了口茶,然后猛地将茶杯摔碎,跳到地上破口大骂起来。
“黄江你个忘八端,居然敢这么玩我,我不干了都不行?”
原来李波今天去盐政司提交辞呈,可没想到直接就被驳回了,然后黄江将李波叫过去,严厉斥责了一番。
李波一肚子气的回到了府中,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整天被这些人挤在当中,想脱身都不能。
“老爷,那怎么办?”钱玉凤这时候才听明白怎么回事,心里不禁窃喜,表面却着急的问道。
钱玉凤可是坚决不想离开扬州的,更不想让李波辞去官职,在她看来,这盐政司的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李波要是辞官不做,岂不是可惜了?
李波发泄完心中的怒火,颓然的坐到椅子上,一语不发。
“老爷,别生气了,我想这次文会后,秦家应该也不会对老爷你怎么样了吧。”
“你懂个屁,现在街面上都传开了,昨天文会后,陆家直接将沈毅接了过去,而且给了极高的礼遇,这说明什么,说明以后的秦家和陆家可能就是一家了,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更被架到火上烤了?”